尧祭酒知晓重?光帝卧病在床,问?了两句,打量着萧窈的反应,不由得怅然叹道:“圣上这几年殊为不易,若能保重?自?身?,才是天下?万民的福气。”
无论坊间如何评议这位帝王,于尧庄而言,只他授意重?建学宫,给予颇多厚待一事,便足已无愧。
“父皇近来安心将养,身?体多少有些起色,待到冬去春来,应当还?会好转许多。”萧窈在自?家师父面前,并未遮遮掩掩打机锋,摊开来讲,“只是为防万一,还?是召了东阳王家的四郎萧霁来建邺,属意他过继承嗣。”
萧窈顿了顿,叹道:“这些俗务,原不该拿来扰师父的清净……”
“你既唤我?一声‘师父’,又何须见外??”尧祭酒虽避世多年,但对于这些人情世故并非一无所?知,从容道,“虎狼在侧,谁能独善其身??更何况我?本?就蒙圣上礼待,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萧窈心中原已有九成把握,得这句后,彻底放了心:“多谢师父。”
当年萧窈有意提拔管越溪,虽被崔循横插一手,没?能成,但拟定的那套学宫考教章程却留了下?来。
只是此番无御驾亲临,宾客便不再齐聚宴厅之中空等学子们答题,而是三五成群煮酒清谈。
平日只在别院钓鱼、养生的崔翁,此番也与几位老朋友一道前来。
崔翁与尧祭酒相识多年,也算有些交情。见面后还?未来得及寒暄,先瞥见陪在他身?侧的萧窈,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这场雅集,来的皆是各家主君、郎君,女眷们纵然不在后宅中相夫教子,也该有闺阁间的聚会,而不是掺和到这种场合来。
再一看老友带来的重?孙,崔翁更觉闹心。
但他自?矜风度,并不会当众吹胡子瞪眼,萧窈便也只当无知无觉,含笑?问?候了句“祖父安好”。
她是真没往心上去。
崔翁“呵呵”笑?了声,暗暗决定,今日回去后要再将长孙叫来耳提面命一回。
顾老头子那重?孙,不过是五岁能背诗赋,就恨不得当做神童,吹捧得人尽皆知了。
崔循少时才是真正的早慧。崔翁思绪神游,又看了眼萧窈。
他虽算不得欣赏这位公主,细想起来也有颇多挑剔,却也承认这是个聪明?伶俐的。
将来若有了孩子,又岂会差?
崔翁犹自?惦记八字还?没?一撇的重?孙,萧窈却被他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正琢磨着寻个由头离开,只见六安快步进门回话。
萧窈放了茶盏:“何事?”
“禀公主,”六安躬身?,恭谨道,“方?才江夏王世子遇着四公子,不知怎的,偏要拉他去比试……”
筵席设了投壶、弹棋等娱戏,全然是为了宾客打发?时间。
可萧巍截了萧霁后,却是叫仆役们在树上悬了靶,要同他比射艺。
两人之间年岁相差近十?岁,身?量更是相差许多。
萧巍是二十?余岁的青年,身?形早就长成,加之本?就擅骑射,更是练得魁伟健壮;相较之下?,萧霁就显得弱不禁风,全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
这场比试的结果毫无疑问?。萧巍特地邀各家子弟围观,便是打定主意,要好生羞辱一番这个堂弟。
他用的那张弓是匠人精心定制,从木料到筋弦,用的皆是最好的材料,也极为顺手。
拉弓搭箭,毫不费力?地射中靶心。
立
时有人抚掌道了声“好”。
萧巍看向一旁的萧霁,竟将自?己手中那张弓递与他,意味不明?地笑?道:“该你了。”
“多谢堂兄好意,”萧霁轻轻摇头,“只是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