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梧以?帕拭去眼角的泪,还未开口,门外却先传来惊叫声。
“阿姐!”王滢顾不?得地
上四溅开来的碎瓷片,径自踩过?,扑到?王旖身前失声痛哭。
紧随其后的仆妇们手足无措地辩解道:“四娘子?一定?要闯进来,奴婢们没来得及拦住……”
“四娘子?节哀,”秋梧吩咐道,“扶四娘子?歇息去。”
王滢甩开婢女的手:“祖母呢?”
秋梧垂眼道:“老夫人服过?药,已经歇下,四娘子?还是不?要惊扰为好。”
“我不?信,”王滢手上沾了长姐的血,眼底亦是通红,“祖母她?老人家向来疼我们,又怎会……”
话说到?一半,已无法再?说服自己?,伏地泣不?成声。
秋梧长叹了口气,令仆妇将王滢带走,又硬下心肠吩咐道:“收敛尸骨,将大?娘子?暴病而亡的消息放出去。”
王旖身死?的消息随即传遍建邺。
哪怕王家自己?已经找了理由,说是病故,但?谁也不?是傻子?,不?难猜到?这死讯另有蹊跷。再一想先前关于萧容之死?的传言,心中大都有了揣测。
王氏从前那般不?可一世,又是出了名的护短,而今却沦落到“断尾求生”的地步。
为此有唏嘘感慨的,也有因此提点儿女,叫他们“紧紧皮”都收敛些,莫要凭空招惹是非的。
王旖的死?讯传到?萧窈这里?时,她?正在调琴。
先前心总静不?下来,琴闲置在那里?,已经有段时日未曾碰过?,先前习过?的琴曲也生疏了些。
一侧的博山炉中轻烟袅袅,如雾弥散。
翠微转述了六安传来的消息,又道:“听闻王家正忙着请医用药,说是老夫人病得卧床不?起,四娘子?亦哀毁过?度,病倒了。”
萧窈漫不?经心拨弄着琴弦,只笑了声,再?无言语。
翠微从前在萧容身侧侍奉时,虽听她?讲过?音律,但?对此实在算不?得了解。而今听着萧窈的琴音,却无师自通似的从中品出些伤怀与眷恋。
低声叹道:“女郎若在天有灵,想来也会欣慰。”
翠微静静陪在萧窈身侧,待琴音停下,隔窗看了眼亮起灯火的书房,斟酌道:“这时辰,少卿想是已经回来了。”
自那夜后两人开始冷战。
萧窈其实倒没做什么,哪怕遭了磋磨,也没想过?再?要找崔循争吵。是他自己?过?不?去,令柏月收拾了床榻,就此在书房安置下来。
成亲至今,还是两人头回分房而居。
萧窈对此无可无不?可,每日照旧做自己?的事,婢女们知她?性情?好,也无需提心吊胆。
倒是崔循那里?侍奉的人不?大?好过?。
晌午时分,柏月还特地送了盘果子?和簪花讨好青禾她?们,请她?们在夫人面前吹吹风,早日去向长公子?认个错、服个软。
青禾吃着果子?,质问道:“公主有什么错?”
柏月被她?噎得脸都青了,唯唯诺诺道:“便是没错,给个台阶也好……”
青禾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虽怼了柏月一通,却还是试着来翠微这里?问过?她?的意?思。
翠微打量萧窈的反应,见她?不?为所动,便关了窗。
翠微都在萧窈这里?碰了个软钉子?,按理说,不?会再?有人主动向她?提及此事。偏不?知怎的,事情?竟传到?陆氏那里?。
萧窈再?去请安时,被她?含笑留下问话。
“琢玉何?处做得不?好,惹得你生气?告诉母亲,我替你训斥他。”陆氏温声笑道。
萧窈猝不?及防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