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
“王氏将王旖送回去时,添了随侍的健妇日夜巡逻,还?有自家养的医师。”崔循在炉中添了香料,向一旁临字的萧窈道,“晏统领那位江湖方士朋友,恐怕不宜多留。”
萧窈并没抬眼,只点了点头:“我已?知会他,可以将人?撤走?。”
那点伎俩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能有如?今的效果,她已?经心满意足,并没指望“毕其功于一役”。
崔循便不再多言,一手支额,看着她写至最后一笔。
萧窈撂了笔,抬眼对上崔循平静的视线,莫名有些心虚。便磨磨蹭蹭地挪到他身?边,偏过?头试探道:“你就不问?,我究竟想做什么吗?”
崔循虚攥着她泛凉的指尖,提醒道:“你是我教出来的人?。”
言下之意,便是说知道她有几斤几两,纵使不问?也能猜个差不离。
萧窈乍一听这话有些不服气,细想了想,却?又?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此。小指勾着崔循,问?道:“那你就不怕,我将事情给办砸了?”
“你是我教出来的,故而放心。”崔循补充道,“便是真有什么纰漏,也有我在,所以不必有什么顾忌,放心去做就是。”
崔循从前?一直劝她“耐心些”,如?今明知她想对王氏下手,却?再不提那些话。
萧窈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蝶翼似的眼睫轻颤了下:“……你知道了。”
萧窈并不曾向崔循提过?长姐罹难原委。
便是乍闻真相那夜,失态至极,也只是抱了他许久,任是怎么问?,都没有解释自己手上的伤因何而来。
但?崔循还?是猜到了。
是了,他这样一个聪明人?,朝夕相处,又?有什么瞒得过?的?萧窈这些时日偶尔会梦魇,醒来时总是窝在崔循怀中,见他并未追问?,还?当自己睡相好?了不曾嘟囔什么。
而今才知,不过?是因她不愿提,崔循便只当不知罢了。
崔循低低应了声,抬手抚过?她泛红的眼:“若是难过?,哭出来也好?。”
萧窈摇了摇头:“我从前?哭得够多了,眼泪不值钱,如?今便只想看王家败落,看他们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