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月自然不敢承认自己在背后议论公子,噎了下,还是松风反应快些,岔开话题道:“公子在房中等你,慕侍卫还是尽快去回话为?好。”
慕伧微微颔首,越过二人。
崔循端坐在棋盘前。
他擅棋,但并不喜欢与旁人对弈,更多时候是自己同自己下棋。
房中一片寂静,唯有?轻微的落子声。
慕伧的脚步放得很轻,但才进门崔循已经?察觉,抬眼看向他:“阳羡那边,有?什么消息?”
以慕伧的身手,做这种事情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但他还是事无巨细地将?所查到?的事情一一回禀,从长公主办得那场声势热闹的赏枫宴,讲到?公主出游射猎,还有?她与阳羡那边的女郎们逛庙市……
慕伧的声音毫无起伏,平铺直叙,但还是能?感?受到?萧窈这些时日过得何其丰富多彩,难怪乐不思蜀。
崔循垂眼看着尚未下完的棋局,指间拈着墨玉棋子,缓缓摩挲。
若柏月在此,必然能?看出来?自家公子心情不佳,心中难免会掂量掂量,接下来?的事情是否应当修饰得委婉些,又或是一语带过。
可慕伧并没这种心思。
他从来?实事求是,该是什么就?是什么,至于崔循听了之后会作?何反应,并不是他会顾虑的事情。
“两日前,公主夜游震泽湖,救了个落水的男子,带回别院。”慕伧尽职尽责道,“那人是个寻常乐师,原在卢氏侍奉,应当并无歹意。”
崔循轻声重?复:“乐师?”
他素来?不以门第出身评判他人,只是有?阳羡长公主“珠玉在前”,容不得他不多想。
时人重?相?貌。如?卢氏这样的大?族,家中乐师无论相?貌还是气韵都不会差。萧窈心性良善,救人倒也说得过去,但带回别院又是为?何?会不会如?阳羡长公主那般,令他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