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含笑应下,替她理了理鬓发,柔声道?:“窈窈生辰吉乐。”
萧窈微怔,随后喜笑颜开地冲她摆了摆手?,亦如?从前那般笑道?:“我出?去玩。若回?来得晚,必是在外边用过饭了,不必记挂。”
宫人得了吩咐,一早就已?经将她自武陵带来的那匹栗色马备好。
这马是舅父在世时送她的,较之寻常骏马身量低矮些许,性情温顺,于萧窈这样的女郎恰好相称。
它一见?萧窈,便贴上来蹭了蹭她的手?,姿态中满是眷恋。
“红枣,”萧窈熟稔地抚摸着它的鬃毛,“这些时日是不是闷坏了?带你去放风。”
她挑着条僻静的路,与晏游一道?溜溜达达同行,待到出?城后彻底没了拘束,才纵着红枣马飞奔。
道?旁垂柳依依,不知名的野花开得正好。
有风拂面,衣袂飞扬。
晏游始终不远不近地缀在她身后,含笑看着,行至栖霞山逐渐慢下来,这才驱马跟上。
“右侧这条路通往学宫,左侧这条则是往后山,我听军中家?住附近的副官提过,说是有不少野果、野味,周遭百姓荒年以此为生。”晏游打量萧窈的装扮,玩笑道?,“你许久未曾用弓,不知是否生疏?”
萧窈“哼”了声:“不如?来打赌?若我今日能射到猎物,便算你输。”
“好啊。”晏游捧场,“我若是输了,便由你差遣。”
萧窈放慢速度,信马由缰,没走?多远却遇到一处木制拒马,横亘在路中,挡得严严实实。
一旁不知何时搭起座简易驿亭。
其中当值之人见?着她二人,并没动弹,只高?声呵斥:“未经允准,闲杂人等不得入山。”
萧窈勒住缰绳,在拒马前稳稳停下,皱眉问道?:“你奉谁的令?”
卫兵的视线在他二人中间转了转,见?并非布衣百姓,再开口时姿态放低许多:“自是学宫律令。”
萧窈疑惑:“我怎不知?”
崔循当着所有学子念律令那日,她就站在阶上听着,并不记得其中有这么一条。
难不成是她这些时日不在,故而不知何时添了新?的?
可纵然真怕扰了清净,只将封通往学宫那条路也就罢了,如?何连后山都?要一并划归其中?
卫兵道?:“小人奉命在此当值,若放了人过去,必是要受责罚的。还望女郎不要为难。”
萧窈从来吃软不吃硬,不怕那些趾高?气?昂的,反倒拿这种好声好气?哀求的无计可施。犹豫片刻,回?头看向晏游:“既如?此,我回?学宫问问就是。”
晏游笑道?:“时辰还早,不必着急。”
萧窈调转马头,循着来路折返。行至先前的分岔路口时,恰好迎面驶来一驾马车,连忙勒着缰绳及时止住。
驾车的仆役已?经认得她,恭敬道?:“见?过公主?。”
青竹帘挑起,露出?身着一袭白衣的崔循。
萧窈一见?他,便不由得想起昨日的疑惑,神色复杂。
崔循则破天?荒地怔了怔。他未曾见?过萧窈这样的装扮,只觉如?开得正盛的石榴花,艳丽夺目,生机勃勃。
待到她身后的晏游赶上时才回?过神,颔首问候:“晏领军素来忙于军中事务,夙兴夜寐,难得见?你休沐。”
晏游朗声道?:“今日公主?生辰,我陪她出?门游玩。”
萧窈想起方才之事,也懒得回?学宫找谢昭,索性直接问他:“此处后山为何封路,不准常人进出??”
崔循眉尾微扬:“我亦不知此事。”
这倒并非虚言。学宫逐步走?上正轨,曹官聚于此,寻常事务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