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窈颤了下?。
她晃神的?间隙,崔循已打开一青玉瓶,其中盛着膏状的?药脂。
他以指腹沾了些许,涂在掌心伤处,轻轻摩挲。
上药是该如此,摩挲揉搓,才能令药膏更好?地?沁入肌肤,更有疗效……萧窈在心中不断说服自己,可肌肤相贴之处逐渐蔓延的?酥麻,却令她难以忽略。
她也发觉,崔循的?手虽看?起来白皙无暇,但掌心、指腹有些位置覆有薄茧,应是经?年累月提笔、拉弓、练剑导致。
若不是那夜神志不清……
或许早该意识到的?。
萧窈不大习惯他这样主动的?亲近,像是被?逆毛捋过的?小兽,通身不适。
“你……”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硬着头皮提醒,“少卿这般行事,是否不合礼数呢?”
她还是更习惯那个一板一眼,动辄便要提礼仪、规矩的?崔循。
但这话?萧窈自己也说得心虚。
因她从前在车上,主动亲吻崔循之时,可从来没在意过什么礼数。
好?在崔循并没旧事重提,只颔首道:“公主说得是。”
上完药后,由?着她抽回手。
“虽事急从权,但尚未成亲,循方才冒昧了。”
他提起“成亲”二字,自然得仿佛在讨论今日天气如何?,晚间吃什么饭。
萧窈眼皮一跳,只觉得心都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磕磕巴巴道:“什么?”
崔循平静地?看?着她:“那夜,公主应下?了与我的?亲事。”
萧窈花容失色。
“只是家中长辈顽固,尚需些许时日说服,才能向圣上提亲。”崔循神色自若,“还望公主见?谅。”
第046章
那夜之事, 萧窈记得不大真切。
若眼前坐的是旁人,兴许还会怀疑是对方?是否有意诓骗自己?但偏偏是崔循。
崔循不是会信口?开河的人,也从不开玩笑。
他端坐在书案后, 神?色自若, 一副温文尔雅模样。但那笑意并不入眼, 漆黑的眼眸沉静如深潭。
深不见?底
,捉摸不透。
萧窈与崔循对视片刻, 只觉肝颤, 本能地生出些抵触。
她干笑了声?, 试图敷衍:“怎会有这样的事?”
“确有其事。”崔循语气?不疾不徐, 却又分外笃定。
“……我不记得了, ”萧窈看他的目光从未如此真诚过, 想?了想?, 又辩解道, “何况我那时神?志不清,恐怕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 纵说?过什么,又岂能当真呢?”
她越说?越理直气?壮,脊背都挺直了些:“少卿是正?人君子,总不该趁人之危。”
“我那时问过,你可还识得我是何人?你勾着我的脖颈, 唤我的名?字……”崔循顿了顿, “若说?神?志不清,恕我无?法苟同。”
萧窈目瞪口?呆, 抬手捂了捂脸。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这句话用在崔循身上也极为恰当。
明明当初幽篁居她跌在他怀中时,也没?做什么, 他已?经从耳垂红到脖颈,俨然一副生涩模样。
到如今,竟已?能从容不迫提及。
“还有,公主兴许想?岔了,”崔循为她添茶水,自顾自道,“我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这样油盐不进,萧窈终于意识到此时什么托词都没?用。她咬了咬唇,到底没?按捺住,倒打一耙道:“纵我说?了,你就要当真吗?”
若易地而处,她断然不会将旁人意乱情迷之下的话当真,听?过也就罢了。纵然真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