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她读懂了那些明显外露的情绪。

里面有悔恨、有缱绻，更多的是麻木的心痛。

他也会为我伤心至此吗？

林昭玥有些迟疑，直到段冬凌吊唁结束后，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了一点湿.润在他眼角汇聚，最终落下一滴无声无息的泪珠。

她忍不住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她便在门外撞见了段冬凌和林若芊。

“你来干什么？”

段冬凌抬眼，又变得冷若冰霜，似乎刚才一瞬间的脆弱都是错觉。

“怎么？好歹也是跟我一个姓的，我怎么不能来？”

林若芊撇着嘴，越过段冬凌便要进去，眼底暗藏的笑意被林昭玥清晰捕捉。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15

段冬凌直接将她拽出门外，压在偏僻的小角，低声吼道：“林若芊，别再装了！她都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林若芊脸上瞬间难看起来，但马上，无数恶意被她倾泻而下。

“放过？就这么死了才是便宜她。她就应该永远当个植物人过一辈子！”

林若芊的声音黏腻又蛊惑，她勾起段冬凌的脖子，轻声道：“冬凌，我恨了太久了，恨到提起她的名字都浑身发痒。既然你让我放过她，那你也放过我，忘记她，抹去她的一切存在。”

林若芊话音落下，一声爆炸声从房里传来。

滚滚热浪将段冬凌的双眼都熏得目眦欲裂。

连林昭玥也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死后还能生出这么多事端。

“林若芊，你又干了什么？！”

段冬凌扼住她的脖子，双手慢慢收紧。

林若芊的脸早已扭曲，却还带着毛骨悚然的笑意：“我说过......我要抹去她所有痕迹，我要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随着段冬凌双手收紧，林若芊也说不出话来，她的脸涨得通红，涕泪四流。

就在她晕过去的前一秒，段冬凌松手了。

林昭玥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思绪混乱，似乎有无数话要说，但张口却没有声音。

她看着段冬凌逆着人群冲了进去，嘴里低声喊道：“昭玥......等我......”

她不知道是否是他的良心作祟，又或者仍对她有一丝感情，但那精准放在她骨灰盒下的小型炸弹早已毁了一切。

段冬凌救不回来了，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林昭玥想拉住他，却径直穿了过去，眼见段冬凌的身影消失在大火燃烧的门中，她也醒了过来。

心绪复杂、思绪混乱，林昭玥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今的段冬凌。

她默默守着沈云湛醒来，握紧双方的手，汲取彼此带来的安心。

“吓到了吗？”

林昭玥点点头。

那时，看着朝她冲来的车时，她还以为自己又要重蹈覆辙，变成上辈子的植物人。

一想起，她便浑身一凉。

“别怕，我在这里。”

沈云湛因为护着她，断了一只手臂，他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抚摸她的脸颊，将她的头压向自己。

宽厚的胸膛让林昭玥噗通的心渐渐平缓下来，她静静享受着无声的安慰。

很快，随着沈云湛更换点滴，两家人都涌了进来。

看见林父的那一刻，林昭玥霍然站起，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却没有在那张永远严肃的脸上看见一丝责怪，反而是看见她完好后的安心。

“玥玥......你没事就好......”

林昭玥有些不可思议，她已经很久没在父亲嘴中听见她的小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