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希望你快乐。”
许棠看着那个字怔怔出神,然后慢慢回身抱住许暝,闷声说:“哥哥,我们一起走吧,去哪里都行。”
“好。”
许暝把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和许渊许烬一起,带着许棠开始了周游世界之旅。
他们从中国出发,先去了欧洲,因为许棠有一件一直很想做的事,和哥哥结婚。
他们在英国领了证,然后在一个海边的教堂办了婚礼,没有观众和朋友,只有海鸥和浪花,还有四个新郎。
当许棠面对三个男人说出那句刻在心底的誓词时,他恍惚了一瞬,似乎在那被遗忘的记忆角落里,也曾发生过这一幕。
许棠有些疑惑,这件事不是第一次发生,在过去的许多年里,他经常会有这种错觉,仿佛他和哥哥们早就认识,早就相爱。但许棠没有深究,当哥哥们给他戴上戒指,对他吐露爱语时,他很快就陷入巨大的喜悦和感动当中。
他终于实现一直埋藏心底的愿望,纵然这是一场没有法律效力的婚姻,他仍旧对此满怀虔诚和期待,期待他们以后的生活会幸福美满。
婚礼之后,他们余生的每一天都是蜜月。
他们在沃野千里的草原上开着越野车和狮子赛跑,在一望无垠的沙漠里骑着骆驼对月亮唱歌,在蔚蓝无边的海面上迎着海风做爱,也在热带雨林里看花鸟虫兽和落日星海。
他们去世界上最奢华靡丽的城市享受纸醉金迷,也去与世隔绝的原始部落里看野人做饭。 叩叩,杉厄铃杉杉吴疚撕铃厄
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和金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喜欢就住上一年半载,呆腻了就去下一个地方继续旅程与热爱。
他们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直到走不动为止。
准确的说,是许棠走不动了。
许棠七十岁这年,他们回到国内,在一个四季如春的南方小镇定了居。小镇的生活节奏非常慢,充斥着安逸和散漫的烟火气息。
许棠会在早上六点半的时候,出发去早市买菜,早市就在他们小院往东走的一个拱桥上,桥上和水边都是小摊贩。
螃蟹在竹篓里慢吞吞地爬,虾子和鱼活蹦乱跳溅起水花,还有锅里翻腾的冒着热气的油炸糖糕。
许棠买了几斤排骨和莲藕,又挑了四只肥美的螃蟹打算回去做蟹粉小馄饨。
路过街角的时候,有个阿婆在卖枇杷,黄澄澄的小果子一个挤一个地坐在竹筐里,看着讨喜。
阿婆说:“要枇杷不啦,很甜。”
许棠剥开一个尝尝,确实很甜,就要了两斤。阿婆拿袋子给许棠装枇杷,又笑眯眯地问:“那个俊俏的年轻人是你孙子?有没有对象呀?”
许棠看了看身边的许渊,几十年过去,男人依旧清隽挺拔,站在古镇的青石板街巷中,仿佛画里走出来的民国贵公子。
只是这贵公子现在左手提着排骨,右手拎着螃蟹。
许棠笑了笑,用不太熟练的方言说:“他有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