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茶肆外, 口中兀自絮叨着, “多看多做, 多听少问……”
曹威哎了声,顺势往外头的大道上瞄了眼,紧接着便被伯父扳正身体,抬手?抚了抚衣襟, 顺了顺帽缨。
“伯父, ”看着近在咫尺的伯父微微颤抖的手?, 曹威忽然觉得?有点口干, “阁老怎会想起见我?”
他?不过区区太学农科的学生,既无过人?才华, 也无显赫家世?, 阁老又怎么知道自己的名讳呢?
曹恬倒是猜过,但总觉得?这样的答案由自?己说出口,未免太过骄矜了些, 不够谦逊, 故而含糊道:“阁老深谋远虑, 心思岂是你我能揣度的……”
说话间,一架马车缓缓驶来。稍后马车停稳,车夫放下脚凳,便从车厢里走下来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文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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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曹恬忙带侄儿上前行礼。
“是我来迟了, 不必多礼。”秦放鹤笑?着抬手?虚扶。
早在他?遇刺之前, 几乎每年都应邀前往太学、农研所讲学,但如今的太学生, 却?有大半不曾亲眼见过这位传奇人?物,曹威也不例外。
所以当对方鸦青色的袍角晃入眼帘时,好奇心占据上风的曹威忍不住抬头看了眼。
年轻人?混杂着探究和激动的目光直直撞过来,引得?秦放鹤一声轻笑?,倒把?曹威闹了个大红脸。
曹恬自?己也只是几年前远远见过秦放鹤几回,此时亦是心绪翻滚难掩激动,竟顾不上侄子了,“阁老说得?哪里话,是下官来早了,阁老先请……”
进了包间,三?人?分主?次落座,自?有茶博士上了好茶,又展示茶艺。
“年前我与周学士会面?,多听他?提起,说仲嬉你素性谨慎,于?钻研水土一道颇有心得?……”秦放鹤对曹恬温和道,眼中充满了真诚的赞赏。
阁老还记得?我的字!狂喜立刻在曹恬心中泛滥了,“承蒙周学士不弃,唯有兢兢业业,图一报尔。”
农研所和工研所是大禄朝最特殊的两个衙门,自?始至终都远离政斗漩涡,在其中任职的与其说是官员,不如说是科研学者。
便如曹恬,五十多岁的人?了,眼神依旧清澈,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质朴。就算此刻说些谦逊的话,也显得?干巴巴的。
有点政治觉悟,但不多。
秦放鹤很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又细细问了他?最近的工作内容和成果,曹恬便滔滔不绝地汇报起来。
“考虑到各地气候不同,下官等将红薯、土豆等的植株分出许多组,分不同时节栽种于?京城、定字五省、海南、两广并江南一带,或背阴或向阳,或多水或少水,分别施以甲乙多种肥料,除亩产不一之外,我们还发现了若干新式苗,果实的色泽、口感乃至产量都与母本有所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