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化,更该悉心教导才是,岂能如你这般轻易抛弃,弃之如敝履!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普天之下?,皆为?水,若上下?一干官员皆如你一般稍有不顺便不加理会,岂非要混账误国!却将陛下?仁政置于何地?将周大?人等勤勤恳恳的官员置于何地?将百姓爱戴拥护之心置于何地?”
早在郭腾回答他问题的瞬间,就注定要输。
文人一张嘴,杀遍天下?,官场、学场打嘴仗并不罕见,自?古以?来就有论学的传统。但辩论也有技巧,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简单来说就是不能别人问什么,你答什么,这样?永远只能被动防守,无法掌握主动权。
如果郭腾真的足够有城府心计,就该在秦放鹤发问时反问回去,或者另起话题,如此?方能有一线生机。
但是显然他没抓住。
秦放鹤的语速飞快,又有意识地引导辩论方向,郭腾从一开始就被牵到了他的节奏里,根本来不及动脑。
直到最后一连三个“置于何地”砸到脸上,郭腾才骤然惊醒,不禁脸色大?变,欲要反驳。
旁观的徐兴祖等人更是冷气连连,终于意识到这个年纪轻轻的案首远不像外表那般纯良无害,一时心神俱震。
此?时的他宛如幼兽捕食,首次亮出?利爪,不见血不回。
或许郭腾最初只是嫉妒,却不料到踢到铁板,如今连“不敬朝廷”的大?帽子都扣下?来,任凭他巧舌如簧,今日不死也要脱层皮。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秦放鹤深知斩草不除根的麻烦,所?以?根本不打算给郭腾复活的机会。
甚么相逢一笑泯恩仇,都是屁话。
世上最记仇的就是读书人,他与郭腾论战到此?,早已超出?普通嫉妒和个人恩怨,俨然已经上升到政见不合的地步。来日他们为?官做宰,也只能是对立的两派,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