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名矿工又把方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末了还深以为憾,“此番停驻太?短,倭人奸诈,颇多提防,许多地方也只?得草草看过,仅知皮毛,仍有待深入勘探。”
几?位尚书大人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清了彼此眼底的欣喜。
这可真是好消息。
礼部尚书柳文韬也是欢喜,又有些不?快,“倭人心胸狭隘,见?识短浅,我等不?远万里亲往启民智,竟如此提防,此非君子所为。”
众阁员:“……”
虽为同僚,此时也不?禁要骂你一句好生无耻。
人家?求着你去?的吗?
不?过若果然?能深入瞧瞧,那必然?是极好的。
稍后柳文韬又一针见?血道:“只?是缺两千料以上的大海船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四千料以上的,现有的都撒出去?与欧洲贸易了,一时半刻的,也回不?来。
即便在,如此庞大的体型也不?适合往东行走,容易搁浅、触礁。
一千料的么……不?够哇。
“嗯,”天元帝点点地图,每一下都对准了倭国,“这个是正事。”
他看向卢芳枝,“南边还没有消息?”
南边范围很广,但这个时候问起的,必然?是福建和?云南。
“是。”卢芳枝毕竟年纪大了,天又冷,连续熬夜有点艰难,一开口,声音都有些嘶哑。
天元帝额外抬眸看了他一眼,“卢阁老辛苦了,临近年关,也该好生保养。”
不?知怎得,柳文韬总觉得这话里有话。
他近乎本能地想以眼角窥探卢芳枝的反应,但身边的董春却?好似木雕泥塑,只?眼观鼻鼻观心,柳文韬见?了,顿时噤若寒蝉,也跟着收敛起来。
天元帝又命胡霖确认了一遍折子,当场叫了值夜的翰林来,“拟旨,着云贵总督苗瑞、钦差大臣隋青竹……”
明月(六)
圣旨到来时, 苗瑞正看着对面的隋青竹,“你要查案?”
“是。”隋青竹点头,“陛下派我来, 自该鞠躬尽瘁, 只林场那边我远不如大人, 索性也不去裹乱。然恕我直言,若只从林场下手,也未必能将那些贪官污吏一网打尽。”
纵然查出林场划分?不清、上报造假,届时对方完全可以推说都是下头的人中?饱私囊欺上瞒下, 他们一概不知, 又?能如何?
千辛万苦来一趟, 难不成就抓一点小虾米?需知上头真正手握大权的, 才是罪魁祸首。
苗瑞和曹萍对视一眼,心道陛下的意思, 也未必就是要一网打尽……
不过?隋青竹说得也有道理, 且不说能不能,就苗瑞的处境而?言,还真不适合对官场下手。
如今隋青竹过?来, 便是瞌睡遇上送枕头, 恰到好处。
“只不知隋大人想从何处下手呢?”苗瑞没?有阻止, 甚至言语间带了隐隐的煽风点火,“空口无凭,想要治现任官员的罪可?不容易啊。”
“这两个?月我遍阅本地卷宗,发现不少可?疑之处, ”隋青竹拿起手边堆放的卷宗文书, “有几人死因蹊跷,或许大有隐情也未可?知。再?有林场分?派, 我也看过?本地记载,如此广袤的林场,位置最?好最?赚钱的七、八成,竟都只握于区区三人之手,虽说是售卖、抵账,可?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本地百姓若都将祖传林场卖出去,日后他们吃什么喝什么?这未免不合常理。”
隋青竹日常便屡屡接济穷苦百姓,深知这里的林场便如北方土地、东部渔场,乃是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根本,非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售卖。
怎么就那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