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尸两命,何其惨烈。
程璧完了。
甚至如果他的家?族不尽快行?动, 程家?也就晚了。
真真正正的身败名?裂。
程家?确实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次日翰林院众人正用午饭时?, 就听到外面传来消息,说程家?正式将程璧除名?了。
从今往后, 程家?再也没有这个探花。
程璧死后不能再进祖坟,日后他的生?死荣辱,也将与程氏一族无?关。
屋里非常罕见地安静了一瞬,好些大族出身的翰林都感同身受,后脊发寒。
被家?族抛弃可谓奇耻大辱,简直比直接杀了他们还难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也不知谁叹了一声,低低道?:“换做是我,只?怕死的心都有了……”
众人本以为天元帝会发火,可竟意外平静,一日无?事。
到了晚上,也只?是轮值的侍读学士恰好念到一份程姓官员上的折子时?,天元帝微微撩起眼皮,意义不明地笑?了声,“他们倒是果决。”
甚么果决?
自然是将程璧除名?的举动果决。
程璧再不好,才华是实打实的,天元帝欣赏也是实打实的。
所以如玉分明五月就告状了,他却只?吩咐刑部收押,并未督促办理,一直拖到六月,摆明了就是在给程璧机会。
区区犯官之后和正得用的臣子,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只?是不曾想如玉那般绝绝,竟一头碰死了。
到了这一步,才算是真正犯了众怒。
天元帝的耐性也即将告罄。
所以程家?有此举动,天元帝多少有些不快,也能理解。
治家?和治国?本质并无?不同,想要那庞然大物延续下去?,有时?不得不下点狠心。
六月的白?昼极长,今日不必秦放鹤值夜,结束一天的工作?时?,朦胧的日头还在西边高?悬着。
夏日多雨,打从早上开始便淅淅沥沥的,巨大的石板砖被浸成亮晶晶的深色,薄薄一层积水中倒映出巍峨幽深的宫宇。
雨点不断落下,那些宫殿的倒影便也随着接连溅起的涟漪,摇晃着碎了,恍若大梦一场。
这几日已?经很有些热了,此刻下雨,凉意袭来,煞是舒爽。
秦放鹤接了侍从手中的伞,“你们先回去?吧。”
又对秦猛道?:“陪我走走。”
如今秦山和秦猛每人带着几个手下,轮流跟秦放鹤出门,今日是秦猛当班,秦山那班则留在家?中照应阿芙那边。
秦猛应了,“不妨先换过雨屐,免得湿了难受。”
秦放鹤摆摆手,“不必麻烦,我只?沿着路边高?处走。”
说完,率先撑着伞迈步出去?。
秦猛觉得秦放鹤有心事,却也不好问,只?小心帮他看着沿途车马行?人。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京城的人总是这样多。
秦放鹤的目光随意落在迎面走来的陌生?人的脸上,看着那些曾经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好奇、诧异,乃至麻木,颇有种过来人的唏嘘。
快到饭点了,路边各处饭庄食肆陆续上客,湿漉漉的空气中艰难弥漫着酒菜香气。
天气一凉,那些翻滚着汁水的铁锅、蒸笼内便窜出滚滚白?龙,弥漫了整座街巷。
秦放鹤带着秦猛自水汽中踏过,原本冷硬的官袍上,便也沾染了些许烟尘。
路过一家?点心铺子时?,秦放鹤还进去?买了半斤梅汁姜片,眉目柔和,“阿芙爱吃。”
不光阿芙喜欢,阿嫖那小东西如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