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三年中,高程一改昔日张扬,只埋头苦读,一时竟连最爱的术数都暂时搁置了,果然于去岁乡试中举。
虽然名?次不高,但?到底中了,便是喜事。
唯独可惜肖清芳,他本就先于高程数年入县学,同为案首,自然也有些骄傲。奈何连着两届不得中,本就有些焦躁,如今眼见比自己?小许多的高程奋发向?上,进步惊人,虽嘴上不说,难免心里起火。
心病一起,身子就弱了,乡试刚开始没多久,肖清芳就得了热伤风,不待考完便泪洒当场,恨得差点解下裤腰带上吊。
他知道自己?这次又?中不了了。
这俩人一个过去三年玩儿命苦读,精神紧绷,一朝得中骤然放松,出了考场便病倒了。
另一个乃是心病堆积,直接被人从考场抬出来。
此时双双缠绵病榻,少?不得修养个一年半载,故而都不曾进京。
初九一早,号炮再响,众考生纷纷起身洗漱。
再世为人,秦放鹤颇注重保养,先不紧不慢烧了热水,略饮几口,这才就着洗漱。
若说会试之前的考题多少?还涉及单纯做学问,那么会试,几乎就完全是在选官了,不仅题量大,而且每一道都是从四书五经延伸出来的时政。
第一场便足足有六道题目,三题四书,三题五经,悉为论政,不少?于五百字,不多于八百字。
什么诗词歌赋,果然在正经科举面?前都是旁门?左道,此时便都弃之不用。
初九开始答卷,当日日落时分便可第一次放号出场。
答不完的,最迟不得晚于初十傍晚交卷。
也就是说,快则四个时辰,慢则十六个时辰,考生们不仅要精准地?锁定考题来源和?对应的政治事件,还要及时写完最少?三千字,最多不过四千八百字的策论文章。
相较乡试,难度何止拔高了一星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