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前头几句倒还好,只这最后一句……

她这都还没和谢纾和离了,这群人还挺能提前为她打算的,连“下一春”都替她想好了。

显然那群女眷也反应过来说错了话。

“嘘……你胡说什么呢?殿下这不都还没……”

“啊……是、是。是臣女一时失言,还望殿下恕罪。”

明仪抿着唇朝席间众人嫣然一笑:“诸位不必为本宫忧心,本宫和谨臣很好。”

谨臣是谢纾的表字。

因着方才饮了些许桃花酿,说这话时明仪双颊泛着瑰丽的浅红,一双眼泛着微醺的水光,如霜的月色之下,颇有种引人怜惜的凄美。

这落在不明真相的众人眼里,倒更像是“悲情弃妇,强颜欢笑”。

众女眷一默,望向明仪的眼里又多了几分不忍和同情。

昌平伯家那纨绔子和云胭阁的老板哪敢串通起来造摄政王的谣,那女人的事多半是真的。

长公主这分明是伤心过度“自欺欺人”。

明仪望向沉默的众人:“……”

正在此时,一道素净的女子身影自远处走近。

那女子步伐轻盈,身量纤细,身着一袭春水绿罗裙配深色云纹帔子,盘起的高髻上簪着一支碧绿翡翠镶金步摇。

这一副浑身碧绿的装束,不留心看还以为是长在哪块野地里的大菜花,绿得明仪眼睛疼,不是崔书窈又是谁。

崔书窈姗姗来迟,施施然走到席面上,远远朝明仪望去,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显然她也已经得知了谢纾“养外室”的传闻。

“你怎来得如此晚?”席间有与崔书窈相熟之人笑嗔了句。

崔书窈扬声笑着回道:“正是当春好时节,方才与夫君路过太液池旁,他见池边百花盛放,忍不住拉着我多看了会儿,这才耽误了。”

这大半夜的,乌漆墨黑的天,路上什么也看不清,赏什么花?

还不就是想说“我夫君总变着法缠我,我也没办法,我们真的好恩爱”吗?

专挑在摄政王“养外室”的档口,说这种牙酸的话,不就是刻意膈应长公主吗?

席间在座之人,大多都知晓明仪与崔书窈之间的旧怨,听了这话纷纷朝两人侧目。

崔书窈在众人目光下,朝明仪走了过去,敛衽行礼,假客气了一番:“殿下金安。回京几日,还未同殿下好好叙叙旧。这三年未见,殿下瞧着还是一如往昔光彩照人。”

明仪打量了一眼崔书窈:“你倒是看着朴素了不少。”

崔书窈嘴角的笑容一僵,脸色沉了沉。比之三年前,她的装束的确素净不少。

倒不是她不想打扮得华丽点,只不过她夫君裴景先受御史弹劾,被贬斥到了偏远之地。

为了能凭借考绩重回京城,这三年裴景先一直“尽心尽力”做一个好官,在任上以清廉著称,半点油水都无,那点俸禄根本不够看的,她身为妻子吃穿用度上不得不配合着一切从简。

加之,他们私下还费了不少银钱打点上下级。身为两朝宰辅公爹又为了他那点官声名誉,以身作则,不肯“徇私”接济他们。

这三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着实难受得紧。

一想到在她缩衣节食的这三年,明仪却在京城过着锦衣玉食,尊贵无比的日子,崔书窈就如鲠在喉。

明仪身为先帝的掌上珠,似乎没有什么金银珠宝是她得不到的。

只可惜,偏巧有一样,她不仅没有,而且怎样也得不到。

崔书窈弯了弯唇,朝明仪笑道:“我可不比殿下,殿下自是从来不缺首饰珠钗的。”

“听闻今日摄政王还在云胭阁一掷千金买了好些首饰,想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