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歌无奈,垂着眸,想假装不认识凌緢。

回到家。

凌緢小心翼翼的脱去新衣服,给她叠成豆腐块,放在枕边。又拿出烘干的那件旧衣服穿在身上。

“怎么不穿新衣服?”秦珏歌问。

“新衣服要等到新年第一天穿。”凌緢认真道。

秦珏歌觉得这时候的凌緢充满了少年人的童真,和煦真挚。

凌緢抚摸着秦珏歌给她制作的新衣,心底有一股酸涩涌了上来,娘亲走后,再也没有人为她新年亲手缝制新衣了。

之后,父亲每到新年也会给她新衣。

在之后,父亲走后,这个习惯就随着时间一起消融了。

除了那套锦衣卫的碧水绣服,她的常服都是女帝按宫中标准给她定制的。

女帝喜好玄色,她的衣服全是玄色。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女帝的一道影子。

而那个鲜衣怒马的凌中郎将,死在女帝登基的那场大乱中。随着周朝的国泰民安,渐渐被人们忘却了。

.....

冬日的雪,没完没了的飘着。

王妈感染了风寒,咳的不清。二丫给她熬煮了中药。

喝了几日不见好转。

凌緢去看她,她担心传染给凌緢,不让她进门。凌緢把王妈当做自己的亲人,内心担忧。

王妈年纪大了,受不住冻,着了凉。

凌緢和秦珏歌商量好,将新买的两床被褥子给王妈抱来了。

“王妈,被褥子我新添的,很暖和。”凌緢将被褥子铺到王妈的床上,又替王妈把暖炕?*? 的火烧的更旺了些。

回头,王妈和蔼的看着她,心底一阵发酸。

“你想咳,就咳,不用在我面前憋着。”

王妈忍不住,捂着唇,咳的两颊通红,身体佝偻成了虾米。

“要不要带你去城里,找个大夫看看。”凌緢担心,坐到王妈身边,给她倒了杯温水。

“我就是年纪大了,每年换季天冷,都会有些咳嗽。不碍事。”王妈笑,宽慰凌緢。

“王妈,早些歇息,等明儿我和珏歌一起来看你。”凌緢转身准备走。

“阿緢。”王妈看着凌緢的背影,喊了声。

凌緢回过头,看她。

王妈这一年变化挺大的,苍老了不少,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王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你和珏歌别太费心我的事。”

“快些回去,别让媳妇等。”王妈朝她摆摆手。

凌緢回到家。她的心情有些低落,她看得出王妈的风寒挺严重,若是咳嗽一直不见好,估计熬不过这个冬天。

“怎么了?”秦珏歌觉察到凌緢的忧伤,上前询问。

“刚去给王妈送了被褥子。”凌緢扬起笑,摁下内心的想法。或许,二丫的药会有效果,又或许她送去的被褥子能抵抗严寒,又或许,王妈自己身体本就硬朗,能熬过风寒。

“王妈最近身子不好,睡不着觉。”

“忧思过重,有心结。”秦珏歌蹙眉,一语中的。

“王妈和你说了些什么?”凌緢抬眸,看向秦珏歌,这段时日,秦珏歌与王妈相处的时间多,秦珏歌情感比她细腻,观察的也比她透彻。回忆起,刚才王妈对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定是有事瞒着她。

“她只说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想寻求你的谅解。”

“王妈膝下无子嗣,对我一直像亲女儿一样。”凌緢疑惑的看着秦珏歌,王妈一直当她是自己的女儿般看待,对她只有照顾和关爱,何来的对不起她。要说对不起,也是她对不起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