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人的心思都想到了一处。

在下一秒,两人近乎脱口而出。

“华伦山。”

凌緢的刀眼微撑,不敢相信。

虽然之前有过很多猜测,可在秦珏歌自己说出华伦山三个字时,她的心砰砰跳了几下。

昭昭。

眼前的秦珏歌,就是与她在华伦山一同抚琴舞剑的昭昭。在她腐烂成一团泥潭时,将她从泥沼中一点点拔出来的女人,苦闷在心中的郁结被宣泄。

她眼睛也奇迹般的复明了。

她第一个想见的就是昭昭,想当面谢谢这位开解她的朋友。

可她找遍了整个华伦山庄,都没有找到昭昭的踪影。

复明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许久未见的帝女,她孤身站在大堂中央,穿着一身玄色的长服,像是凌緢挥之不去的梦魇,她手上的利剑还在滴着血。

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她的面前,死状惨烈。

那是山庄上下所有见过她的人,帝女对见过她的人不留活口。

凌緢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从这些人的穿衣打扮,都是山庄的侍女和管家,没有昭昭。

帝女狭长的凤眸透着冰冷如霜的阴霾,只有望向凌緢时,唇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嗓音却像是啐着毒的巨蟒,她说。

“孤来接你,回家。”

.....

回京城后,她去各大琴行打听过昭昭。

可京城里所有的琴师都说,昭昭平日都是以白纱拂面,没人见过她的真容。

这一瞬,她又与昭昭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感。

她以银面具遮面,像是幽魂似的苟活在这世间。昭昭就像是另一个她,被迫用这样的方式活着。

之后,她放弃了找寻这位奇女子。

离她太近的人,都会被帝女盯上,然后悄无声息的消失。久而久之,她便不愿与任何人亲近,孑然一身是她的宿命。

可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她再次见到了昭昭。

昭昭就是秦珏歌,秦珏歌就是昭昭。

她用祖传玉佩救下的女子,就是那个与她在华伦山上谱琴曲,谈家国天下的昭昭。

她记得,昭昭那时说过,她没有心仪的人。

也不会接受父母给她安排的亲事。

也就是说,她和秦珏歌,有可能走到一起。

凌緢难掩内心的激动,却在下一秒,怀里的人挣脱了她,往后退了两步。

纤白细嫩的手捂着胸口处的春色,一张绝美的脸上,带着几分罕见的清冷与决然。

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感,让凌緢再熟悉不过了。

眼前的人,确实是昭昭本人。

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怎么了?”

“想起来了,我们的婚约就不作数了?”

“我没有完全记起所有的事情。”

“谢谢你救了我。”秦珏歌嗓音清冽,像是未融化的雪霜。

初次听见这样的声音,会觉得这人难以亲近,产生距离感。可只要接触下来,会发现冰冷的外壳下,有一颗温暖又体贴入微的心。

秦珏歌没有抗拒两人的婚约,是不是意味着,还有希望。

“不着急,我多的是时间和耐心,等你慢慢想起来。”凌緢挑眉,笑容晕染更明媚了,盯着秦珏歌,将隐忍的肖想,一点点的释放出来。

或许,眼前的人,有可能与她厮守一辈子。

秦珏歌肩膀颤了颤,她低眸看着那火红色的亵衣,脸颊泛起一阵绯红。

回忆起之前与凌緢相处的点滴,她有一种想要钻入地缝的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