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撤军。”赫尔看向凌緢,给出承诺。

“至于莫伊尔,他是首领的儿子,是边塞的大王子,我无法制裁他。这份莫伊尔毒害蒙托尔的证据我会公之于众,到时,自会有蒙托尔的儿女为他报仇。”

“好的。”凌緢听闻赫尔的话,轻轻松了口气。赫尔撤军,对于两国交锋的局势会有利好的转变。

之后,她们就只能静静等待了。

看这场夺位之争,最终谁会拔得头筹。

回到边界。

驿站在这些时日的赶修中,恢复了原貌。只是围栏上,依稀能看到刀刃划过的痕迹,以及营帐边的草被烧的光秃秃的一片。

这些都在提醒着她们,在半月前,这里发生过什么。

“莫伊尔,真的太可恶了。”卓玛看向自己悉心搭建的驿站,握拳愤愤说道。

“古话有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凌緢拍了拍卓玛的肩膀,宽慰道。

“凌将军,你最近怎么了?”卓玛看向凌緢,总觉得她最近变得更沉闷了些,有时候会皱着眉,沉思,眼神也变得晦暗不明。不似之前那般,开朗明亮,热烈的像是草原上不落的太阳。

“我很好啊。”凌緢抬眸,冲着卓玛挤出一个笑容,身边都是关心她的人,之前是她错怪了卓玛隐瞒她的身世,可现在,她知道,这样的身世,不知道,比知道的好。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卓玛脸色微微发白,对上凌緢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口一怔。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她觉得,凌緢比上次见时变了很多。

“她和我闹了些别扭。”

“吃点奶糕皮,答应我,不要在生气了。”秦珏歌端着一盘奶皮子走了过来,淡淡的奶香味弥漫在营帐内,顿时消散了两人愈演愈烈的氛围。

凌緢不善伪装,那时,女帝让她带上面具,一来是遮住她那张过于像外族人的脸,二来是因为面对朝堂的文武百官的勾心斗角,她不需要像女帝那般,做到喜行不行于色。

凌緢回眸望向秦珏歌,眼眸里闪过一抹感激。谢谢秦珏歌,总是在她快要装不下去时,及时出现,替她解围。

很多事情,藏在心里,比般在台面上要舒服得多。

她宁愿卓玛猜到自己已经知晓身世,但不与她挑明,默默知道就好了,她不希望卓玛直接来问她。然后呢,问她在得知这一切后,下一步打算是什么?

有没有想要争夺王位的想法。

亦或是,其他。

那些她不想去想,就像是把那块她想要藏住的伤疤公之于众,可她没有做好准备来接纳这样的自己。

她留着一半背信弃义人的边塞人的血,还留着一半善良的周国人的血。

这个真相对她而言太残忍了。

她的出生,注定就是一场悲剧。很多事情,她以为自己已经想通了,可与卓玛的对话,又能讲这些负面的情绪无意间的勾起,再次牵动她的神经。

甜腻的奶香从唇齿间袭来,将她从痛苦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她抬起眸,对上那双温柔多情的狐狸眼,心尖被柔软触及,耳尖微微有些发红。秦珏歌居然当着卓玛的面,喂她吗?

凌緢眼眸闪烁,下意识的去寻卓玛的身影。

发现,卓玛不知何时早已走了。

营帐内,只要她与秦珏歌两人,秦珏歌跪坐在蒲团上,乌黑的长发盘成发髻,一席白裙翩然而至,像是草原中的白衣仙子。

“好吃吗?”

清冽的嗓音,如一弯冰凉的泉水,滋润着凌緢的心田。

凌緢细细品味着甜腻奶香的糕点,丝丝缕缕的甜味沿着她的味蕾,蔓延至她的全身,好吃的不只是糕点,而是秦珏歌对她的那份温暖与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