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温如元被她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是年过五十的人,最忌讳人说生死的事情,这凌緢是个武将,粗鲁不堪,和他们凌家旧部那些人,都让人生不出半点喜欢。

凌緢懒得理他,径直走到了卷宗室内,继续翻查起来。

夜深了。

温如元身子骨吃不消长期熬夜,而且和凌緢两人互看不顺眼,于是提前回温府了。

留下凌緢一人坐在卷宗室内,一卷一卷的翻查。

到了后半夜,寂寥的院子里,没了任何声响。

凌緢喝了一杯浓茶,醒了醒神。回忆起,曾经与秦珏歌缠绵床榻,到天光也不觉得困。可看这些陈年卷宗,看了才几个时辰,就觉得眼皮都沉的抬不起来了。

她解开腰间的香囊,放在鼻尖,深深吸了口气。

香囊里的花香味充斥着她的大脑,将她的困意冲散的七零八碎。她摇了摇脑袋,坐直了身子,继续翻查起卷宗。

.....

次日,天蒙蒙亮。

凌緢终于在千百份卷宗里,找寻到了王家血案的卷宗。卷宗落满灰尘,凌緢翻看第一页,看到上面赫然的罪名。

王玄勾结外族,私养军队,满门抄斩。

看到这个罪名,凌緢不由的皱紧了眉头,当年王玄在朝堂上威望颇高,受到文武百官的拥护,曾是丞相的大热人选。

却在拜相的前夜,被查出与外族勾结往来的信笺。

这样的信笺不止一封,而是很多封。

在王玄的书房内被翻查出来。

每一封都是王玄亲笔所写,做不了假。这些信笺被公之于众,王玄没有辩驳,有着一身任君处置的傲骨。

证据确凿。

大殿之上那些曾经拥护过王玄的人,都像是蚊虫鼠蚁般躲藏了起来。

唯有凌緢一人,为王玄发声。可女帝不但没有采纳她的意见,反倒将她软禁起来。等她杀出重围,赶往王家时,还是来迟一步。

王家人已被满门抄斩,只剩下温府的下人被士兵下令围杀。

凌緢杀掉一众士兵,引燃了一把大火。那时正值秋燥,大火燃了三天三夜,才被扑灭。

让所有人都以为王家人全部死于这场大火之中。

王玄曾经是她父亲最要好的挚友,他们一文一武,深的先帝喜爱。

可谁曾想到先帝喜爱的两名臣子,都在壮年时赴了先帝后尘。

凌緢垂眸,眼眶不禁一阵湿润,她翻查了一些卷宗,发现那些曾经指认王玄通敌的书信,居然一封不见。

按理说,这些书信便是证明王玄通敌最有力的证据。

她也该从书信开始调查,可,这些书信现如今不在大理寺,又会在何处。

凌緢将卷宗逐一翻查了一遍,说王玄私养军队的证据,完全就是女帝姑母捏造出来的。如今女帝的姑母已被斩首。

王玄的案子陷入了僵局之中。

凌緢深叹了口气,她早知这案子复杂,又过去了一年的时间,她没有灰心,反倒是将心沉淀了下来,来找寻一切细枝末节的线索。

鸡鸣声响起。

大理寺卿卉芒和锦衣卫副卫朱敏一同前来。

凌緢抬眸见到两人,心知两人皆是女帝的心腹,还不如刚正不阿的温如元值得信任。

“王家当年的卷宗已经找到了。”凌緢将卷宗递到两人手里,观察着两人的反应。见两人神色自若的接过,翻查了一下,抬眸看向凌緢,问道。

“凌将军可查出此案异常?”

“朱大人,当年你主理此案,你可见过那些通敌信笺。”

“那些信笺因涉及到周朝军机要事,除了陛下之外,无人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