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开始在周朝各地找寻凌緢的下落。

凌緢睁开眼,回忆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恍若昨日。她走到武器架前,握紧那杆父亲的红缨枪。尖锐的枪矛,因为风吹雨淋生了铁锈。

凌緢提起枪,灰尘随之掉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恍惚了一下,像是被父亲轻拍了下手背。

父亲不苟言笑,道。

“不准拿我的枪。”

“用你自己的。”

凌緢红着眼,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划破风声。生锈的枪头落在地上,闪出火花。

枪矛磨砺地面的声音,滋滋作响。

凌緢气运丹田,提抢而起,耳边传来父亲耳提面令的教导。

“凌家枪,没有花里胡哨的假把式,全是在实战中找到的经验。”

“手腕别悬着,手掌贴着枪杆,肩膀下沉,手臂发力。”

“刺。”

“唰。”凌緢翻起手腕,红缨枪随之旋转,虎虎生风,她腰背挺直如松,手腕用力一抖,将尖锐的长矛,刺向远方。

她做到了。

掌握了凌家枪的精髓。

视线模糊中,她仿若看到父亲背手站在不远处,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嘀嗒。

眼泪顺着她的下巴掉落到地上,晕染出一小朵花。

视线逐渐清晰,一抹鲜亮的白衣出现在她的面前,像是天边的一朵云,不染尘埃,高不可攀。馨香味袭来,熟悉又美好。

将她空缺的心一下子填满了。

秦珏歌站在不远处,静静凝视着她,眉眼微挑,似在用眼神询问她,怎么哭了?

“珏歌,你被温如言放出来了?”

凌緢倔强的把眼泪吸了回去,她紧握着枪矛,用手肘蹭掉脸上的泪水,她的浑身紧绷着,不愿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秦珏歌。

她内心的情绪复杂,她为自己的隐瞒而羞愧。

又为秦珏歌的出现,而庆幸。

如果,她内心的脆弱迟早会被人发现,她希望那个察觉她软肋的人是秦珏歌。

因为,她无条件的信任着秦珏歌。

不论秦珏歌记忆恢复与否。

秦珏歌的善良与真诚都深深地打动了她。

为了她,不惜隐忍,静跪祠堂一夜。

为了她,回到处处打压她的温府。

秦珏歌过得并不好,可她却努力为凌緢谋一份更好的未来。

“二十岁的人了还动不动哭鼻子?”

“擦擦你的花猫脸。”秦珏歌缓步走近,将手帕递到凌緢面前,凌緢吸着鼻子,接过秦珏歌的手帕,胡乱往脸上抹了抹。

手帕带着秦珏歌的体温,和熟悉的馨香味,涌入她的鼻腔。

手帕的布料丝滑细腻,比起她的衣服,更加舒适。

原本低落的情绪,在见到秦珏歌的那刻,消散在风中。

“珏歌,那日在温府祠堂,我与你说的那些话,你可还记得?”凌緢看向秦珏歌,将她拉到一旁的石凳边,帮她掸去石凳上的灰,与她并肩坐下。

“那日,你说了很多。”

“就是,我和你说了我的计划。”凌緢眨了眨眼,看向秦珏歌,其实她从秦珏歌出现在这里,便猜到,那日秦珏歌定是醉酒后,没听进她的计划。不然,不会贸然的出现在这里。

现在凌府外遍布女帝的眼线,而秦珏歌的出现,无疑将秦珏歌也拉入了危险之中。

“你的计划是什么?”

凌緢将自己的身世,与虎符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同秦珏歌又说了一遍。

秦珏歌听后,面上没什么反应。就好像早就知道了般,让凌緢反倒是觉得自己多余解释这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