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燃盯着看了一会儿,只觉得说不出的嫌恶与恶心,他猛地击破水面,打碎倒影,紧接着阖上眸子,几乎是有些痛苦地把脸埋进掌心里揉搓。
这世上有没有什么万全法,可以将一个人的过去与现在彻底割裂有没有什么利器,可以将腐臭的记忆从脑海里剜除。
有没有谁可以救救他,可以跟他说,你不是踏仙君,你只是墨燃,你只是墨微雨而已。
可是睁开眼时,水波复又平静,里面那个男人还是这样怨憎又绝望地盯伺着他。
他知道自己无路可退。
起身,上山。
行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起雾,毫无征兆可言的浓雾,伸手不见五指。
墨燃一开始以为是鬼祟,可是感知之下,又没有半点邪气。
这时候也不早了,林木间偶尔传来杜鹃啼血之声,周围渐冷,阳光在一点点地消失,四野暗了下来。
“大师”
他嗓音微哑,一边摩挲着,一边向前走去。
“怀罪大师”
没有人应他。
但奇怪的,他一路攀行,几乎是盲走,却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这条路顺得令人毛骨悚然,好像早有人在大雾深处布好了一场局,等着他单刀赴会,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