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碗。”
“哎呀管它是一杯还是一碗,喝了你最喜爱的梨花白”薛正雍浓深的眉眼被喜气染得精亮,“要说你的酒量,我薛某人第一个服气真是千杯不倒万杯不醉来来来这第一杯,我敬你”
楚晚宁便笑了,他端起大碗,和薛正雍铿锵一碰。
“既然尊主这么说,这第一碗,我喝了。”
说罢一饮而尽,将碗盏翻出来给薛正雍看。薛正雍大喜过望,眼眶却又有些红了:“好、好五年前,你问我讨要窖里的一坛子上品梨花白,我那时不肯给你,后来心中后悔的很,我以为再也再也”他声音渐轻,忽而仰起头,长吁一口气,复又朗声道,“不说了说这做什么以后你要喜欢,整个酒窖的梨花白都归你我管你喝一辈子的好酒”
楚晚宁笑道:“好,赚了。”
这边正说着,那边薛蒙和一个人在角落里窸窸窣窣说了半天,忽然薛蒙拽着那人挪了过来,两人齐齐在楚晚宁跟前端正行了一礼。
“师尊”薛蒙仰起头,一张青春年少的脸器宇轩昂。
“师尊。”那人也抬起头,端的如芙蕖出水,轻云出岫,不是师昧又是谁
师昧愧然道:“弟子今日在无常镇的坐医堂里头义诊,脱不开身,到这时候才来谒见师尊,实在有愧,请师尊恕罪。”
“无妨。”
楚晚宁落下眼帘,仔细端详了师昧一阵子,脸上虽然淡淡的,但心里忽然生起了一种令自己都感到诧异的失落。
这个墨燃最喜爱的人,出落的未免也太过风华绝代了。
如果说五年前,师昧还是个美人胚子,那如今,彻底长开的他就如未央长夜里盛开的一束昙花,嫩绿的花萼再也藏不住里面的莹白,芳菲颤悠悠地探出来,映得周围一切黯然失色。他有着一双顾盼生情的桃花眼,里头春水细软,不盈一握。鼻梁的弧度极为柔腻,增一分则太凌厉,减一分又太羸弱,嘴唇嫣红饱满,犹如浸过清露的樱桃,吐出的字都是鲜甜柔软的。
“师尊,徒儿很是想你。”
他极少这般露骨地表述自己的情绪,因此楚晚宁不禁怔忡,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师昧眼眶红红的,极是情深意动,倒让楚晚宁生出一丝惭愧来。
他为何要与师明净吃醋自己虚长晚辈们那么多岁,居于尊位,他凭什么要和师明净吃醋
这样想着,楚晚宁点点头,淡然道:“都起来吧。”
得了准允,两个徒
d弟都站了起来。
楚晚宁原本已抚平了心绪,然而瞥了师昧一眼,忽的愣住。
“”
师昧比薛蒙高啊
这个比较让楚晚宁有些呛到了,咳嗽两声,又忍不住多看两眼。
高了还不止一点点。
可是这样,师昧的身段就更好了,肩宽,腰细,腿长,柔中带钢,说不出的细腻优雅。发身抽条的他,哪里还有少年时弱不禁风的模样。
楚晚宁脸色又不由自主地沉下去。
他觉得自己输得有点儿惨。
但是罢了。
反正他对墨燃的心思,到了死都没有说出口,以后就更不可能说出口了。至于墨燃,那家伙追着他上穷碧落下黄泉,却都没有看出自己喜欢他,以后,也更不可能看出来。
他们俩就做一辈子师徒,情谊深厚,也未尝不可。
其他的,强求不来,便就算了吧。
薛蒙忽然红着脸,拿胳膊肘捅了捅师昧,使了个眼色。
师昧无奈,轻声道:“真的要我去”
“对,你去比较合适。”
“可这些东西五年来都是少主你准备的”
“就因为都是我准备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