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回去,家里出什么事了?”
梁初楹眼睛乍一见光,有些模糊,她就懒得打字,直接摁语音,一字一顿抱怨:“出大事了,我房间里跑进来老鼠了,你什么时候找个家政来把家里整理一下啊。”
“家里住俩男人,也没人关心我的身心健康,以前妈妈在的时候才不是这样。”梁初楹碎碎念叨起来,很怀念那时候的光阴,也很爱在他爸面前提妈妈。
梁庆很久没回,梁初楹心里就越来越气,语速很快,开始旧事重提:“你那时候往家里领人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了吗?你还给他改姓,以后你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反正我才是那个外人。”
良久,她爸回了言简意赅的一句话:“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事先找梁聿给你解决。”
梁初楹恨不得直接把梁庆拉进黑名单里再也不跟他讲话,她忿忿拿脚踹了一下被子,然后又直直躺下去。
窗帘太透光,小区外面那条马路的路灯大亮,照得整个屋子都被光浸透了,梁初楹怎么都睡不着,她翻身起来,突然看见梁聿扔在书桌上的那张碟片。
“红线是藏在血管里的,你不要不承认。”
耳膜一痛,魔音贯耳,他掺着笑意的嗓音在梁初楹脑子里来回着循环播放,要把大脑绕宕机。
这碟子还是她当初花钱找了好几个男同学给她从外国弄来的,就是专门为了破坏梁聿在梁庆心中的形象,因为她爸一直说:你不如梁聿稳重。
这种话一听多了,逆反心理直直冲上来,梁初楹就想往梁聿身上泼点脏水。
无论是他自己烂掉也好,还是梁初楹把他抹黑了也好,她就是自私地要把这个突然闯进她家里的外来者排挤出去。
不过经由溺水事件以后,梁初楹已经收敛许多,她姑且容忍梁聿在家里的存在,可以跟他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也可以在家里出现老鼠的时候勉为其难地借他的房间躲一躲,总之,这又不能代表什么……
梁初楹脑子里想了许多,心烦意乱睡不着,想找点东西打发时间,青春期的时候难免好奇。
碟片的包装已经被梁聿撕毁,梁初楹依稀记得上面印的海报极为露骨,收到的时候她直接给塞书包里了,压根不敢拿出来看。
虽然房间的空间不大,但是梁聿还算擅长收拾布置,房间很整洁,颜色的搭配也叫人赏心呃,还算看得过去。脚底下的地毯软绵绵的,梁初楹干脆脱了拖鞋,赤脚踩在地毯上,然后蹲下去把光碟摁进光盘机里。
机器将冰凉的碟片吃进去,屏幕的蓝色倏地一下跳转,梁初楹急忙把音量降低,凝神看着镜头里摇晃的灯光效果,白藕一般的人体,眉头越皱越紧,一到关键时候就止住呼吸,咬一下指甲,抬头看天花板分散注意力。
夜里气温低,本来该觉得冷的,现在愣是给梁初楹看得浑身冒火。
她心里不住贬低着,他们男人居然把这种东西当宝贝。
低级、烂俗、下流、恶心。
超廉价的情景演绎,完全是为了刺激而刺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在这种背德的身份条件下交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