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丫头,被她另一只手,紧紧捂着眼睛。

血水,却还是溅在了小丫头身上。

孩童哇哇啼哭,云乔哽咽难言。

一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沾满了沈砚鲜血的手,一个劲地抖。

眼神空洞,像是一具被抽取心魂的木偶。

她像是回到了,那一天长安城郊,亲手杀死对她不轨的歹人时。

浑身衣不蔽体的难堪,让人扯去裙衫的羞辱。

一鞭子又一鞭子,抽在身上的疼痛。

和那一夜,绑在她身上,难以挣脱的绳索。

她无助,又绝望,不得不在绝路中用那碎裂的碗瓷片子杀人。

然后在血水里,抱着自己,睁眼望月,熬到天明。

等了好久好久,才等到她的郎君来救她。

秘药折磨,血水污眼。

那一刻,她忘了和他之间的种种难堪纠葛,本能地扑在他怀中,抱着他一声声地问他,怪他来得太迟,怪他不知道,旁人都欺负她。

昔日光景在眼前一闪而过,云乔在泪眼血污中,再度看向眼前的男人。

她又一次手染鲜血人命,她又一次,在血水里望向他。

从前,她以为,他来了,她就得救了。

即便恨他怨他,却也本能地依赖他。

可这一刻,云乔眼里,只有泪水,而无光亮。

“不要……不要这样……”

她觉得活着真的好难好难啊,她等不到救她的人,只见到豺狼虎豹……

江南光景里,所有的岁月静好,都在这一刻被撕碎。

云乔没了气力同他挣扎,也没有了嘶吼求生的心力。

她看向萧璟。

那双眼睛里,是让人看不清的复杂情绪。

她累了,好累好累,好疼好疼,她想歇一歇,真的想歇一歇。

云乔情绪彻底崩溃,无助的,阖了阖眼帘,再也撑不住,倒了下来……

脸上满是泪水的女子,浑身脱力软倒,萧璟下意识将人抱在怀中,一时慌了阵脚。

他只是想逼云乔彻底断了和沈砚的牵扯,却不曾想真的舍得伤了她身子。

此时也顾不得一旁奄奄一息没了动静的沈砚,忙就将云乔抱在怀中,急声唤:“快去喊随行的太医!”

护卫赶忙领命去请人,余下另一个护卫瞧着一旁倒在地上的沈砚,视线犹豫地问:“主子,那他呢?如何处置?”

萧璟抱着云乔在怀里,闻言看向一旁已经没了动静的沈砚,寒眸冷厉,抿唇道:

“带下去处理了。”

人还没死,处理了,也就是说,杀了。

护卫听罢,忙将沈砚拖了出去,外头候着的李二公子,远远瞧见沈砚被人拖了出来,心口全是血。

齐王交代过李二公子,要保下沈砚的命。

原本李二公子也是想着只要萧璟得了那里头的女子,必定也是把沈砚交给手下人处置,届时自己悄悄运作,保下沈砚的性命应当也不难。

谁曾想,这沈砚居然在里面就出了事。

难不成,是萧璟竟然亲自动手。

若真是那位太子殿下亲自杀的人,怕是小命已经难保。

李二公子心下权衡,惦记着齐王的吩咐,到底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口中道:“方才已经走了一位护卫请太医,殿下安危要紧,跟前可不能缺了人,您还是守在此处护卫殿下要紧,这人,小的来处理了就是,您且放心。”

确实,此地不是京城的东宫,而是一陌生地界,萧璟跟前不能缺了护卫。

这护卫闻言,心下衡量了番,又并不知道,这李二公子是想着保下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