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一处宫人歇息的院落,今日议论的那两人中的一个,急得如热锅蚂蚁。
“这可怎么是好,前头多嘴的那几个可都没了舌头,今日闹得那样大,殿下若是知道是你我二人,咱们可就完了!都怪你,好端端的,问什么那姑娘的女儿被杀之事!”
说话的这个急躁不已。
另一个静静听她讲,只问:“确定那云姑娘金簪自尽了?”
“自尽了!现下人虽没死,可生了死志,谁能拦住!
那姑娘本就有郁症,这事一出,便是金簪没能自尽,一想起她那宝贝女儿死无葬身之地,要不了多久怕也是郁郁而终的命!
罢了罢了,咱们可得守口如瓶,万万不能泄出口风,若被殿下知道是我们多嘴,脑袋必定搬家。”
宫人骂骂咧咧的再三提醒,这才摔门走了。
里头坐着的那宫人目光平静看着人走远,起身立在窗下,以手作笛,轻轻吹响,召来了一只模样很是奇异的飞鸟。
她垂首凑近那鸟,挨着鸟的耳边,轻声道:“告诉郡主,事已办成。”
话落,拍了下鸟儿的脑袋。
飞鸟轻轻叫了声,拍着翅膀飞远。
立在窗下的宫人,看着鸟儿飞走,拿起一旁窗台上搁的匕首,深深刺入心口,仰面倒地。
事成,自尽。
如今人在漠北王帐里的那位郡主,给她的密令,便是如此。
第205章 毒蛇
千里之遥的漠北地界,长安远嫁的郡主坐在风沙帐子里,遥望故土方向。
她是知道云乔的,一直都知道。
离京多年,她的手,依旧能伸到长安宫城,
赵兮儿也好,云乔每一次在东宫听到不该听的话也好,都是她的手笔。
漠北风沙弥漫,端坐着的明宁瞧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悠悠道:
“究竟是她像我,还是我像她?”
话落,鲜红如血的蔻丹,掐烂一旁瓷瓶里的花叶。
那双漂亮的眉眼,满是阴翳。
“可惜了,那丫头,回了江南让她娘亲教得如榆木一般。
白生了张好相貌,却笼络不住夫婿的心,又被那宋宛娘养成了泥人性子,由着人欺负揉捏。
若是她少时那等娇气性子,沈家人那样欺她,她怕早哭着寻她阿公阿婆做主了。
便是寻不到阿公阿婆,朝着萧璟哭一哭,萧璟也心疼的紧。”
她说着,突地勾唇璨笑,摇头道:
“我忘了,她阿公阿婆早就死了,萧璟又不记得她,没人心疼她了,她就是哭死,也无用了。”
明宁笑着,眼神如同毒蛇一般。
看向身边的嬷嬷,问她:
“嬷嬷,你说,是也不是?”
嬷嬷眼神悲泣,张口啊了声,口中空荡荡,早没了舌头,自然也说不出话。
明宁瞧着,眉眼阴翳带笑。
“瞧我这记性,又忘了嬷嬷没了舌头,说不了话呢。”
明宁幼时便行事阴狠,如今手段更是毒辣。
这嬷嬷在她身边多年,此刻瞧着她那双蛇一般的眼,还是怕的浑身颤抖,瑟缩低首。
明宁瞧着嬷嬷这模样,嗤笑了声,扶额倚在软椅上,声音轻飘道:
“你可得好生求神拜佛,盼着那丫头莫撞在我跟前。否则,我的手段,嬷嬷你最是清楚的。”
那嬷嬷怕得连头都不敢抬,心中只盼着宋宛娘那女儿能离开宫城,莫要撞在郡主手上。
明宁垂下手来,把玩着指尖蔻丹,话音带笑嘲道:
“机关算尽,怎的,还是让她撞到了萧璟跟前。
难不成,真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