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盼望,能有神佛。

所有人都对她说萧璟不会有事,可云乔却总是想起那块儿,他攥着她手,剜掉的血肉。

她怕他死,她更不想他死。

这些年里,云乔在沈家吃尽苦头。

他们说,能嫁进沈家是她几辈子的福气,再苦,也得熬下去。

他们说,沈砚再纨绔再不堪,总没真要打死她,忍一忍,就过去了,全天下的女人,谁不是如此呢。

只有萧璟会同她讲,她是有血有肉的人,不该是任人打骂的物件。

他是这些年里,待她最好的人。

她想要神佛庇佑这样好得他平安。

佛阶就在眼前,那一行人说着话离去,云乔提裙踏上了山阶。

护卫见状赶忙拦道:“这可有一千多层呢,姑娘惊惧忧思数日,身子正虚着,哪里登得上此山……”

云乔摇头,婉声同护卫道:“无碍的,从前在沈家,刚生了女儿,沈夫人便让我来此敬香求子,那时我徒步上过这佛阶许多次,虽是折磨人,可咬咬牙,总能撑过去的。”

从前被沈府逼着上这佛寺敬香求子时,也被这佛阶折磨得腿上膝盖落了些细碎的毛病。

这事旁人不知,可她自己偶尔膝盖隐隐发疼,总是清楚的。

此时,却还是想,登上这佛门前的石阶,给萧璟求一枚,或许可能有用的平安符。

她见不到他,也帮不了他,无能为力时,还是只能寄望于神佛。

云乔在此遭过许多次罪,

那些罪,是沈家,对她生不出儿子的惩罚。

她也对这上千层的石阶,本能的厌恶。

如今,却还是爬了上去。

一层又一层,日头当空,云乔额头汗珠冰冷。

不知多久过去,才总算是登上寺门。

她腿弯处,抖得厉害。

勉强撑着,委身垂手敲打酸痛的腿膝。

景慧远远瞧见她是先是一愣,随即就迎了上去。

“施主您怎么来了?”

云乔身子骨本就不佳,生了孩子后又未曾好生调养,眼下硬撑着登山,已然说不出话来。

护卫回话道:“姑娘方才听说此地平安符灵验,挂念主子安危,便想给主子求个平安符。”

景慧在这寺里出家多年,自然清楚这寺里的平安符,若是要求,可不是轻松之事。

先是徒步登山到山顶寺庙,

进了寺里,需得再到求符的殿宇里,也还要爬不少的阶梯。

进去后,又要在殿里跪到日落,才算心诚意至,方能求得那符。

虽则此处的平安符在扬州市井传闻中极为灵验,可来这一趟求个平安符,那真真是遭罪极了。

他瞧着云乔打颤不止的腿,暗道萧璟真是作孽。

沈家这位少奶奶,生得美艳绝伦性子又温柔,如此惹人怜爱的女娘,萧璟竟也忍心哄骗。

他做一场苦肉戏,倒还得这身娇体弱的女娘,遭这般的罪。

这样的好性子,落在萧璟那厮手里,怕是有的被欺负。

云乔赶着去求平安符,揉着腿缓了只一会儿,就往寺庙上头的阶梯走去,又上了求平安符的佛殿。

佛殿内香云缭绕,她在殿中跪了大半日。

直到日落时分,太阳西沉。

才扶着僵硬的,已经痛到麻木的膝盖勉强起身。

符纸在寺庙里专门的殿阁,需得去寻院中小沙弥来取,云乔腿麻木得厉害,难以走动。

只得招来护卫吩咐护卫去办。

护卫扶着云乔落坐在蒲团上,才退下去寻小沙弥。

云乔蹙眉捶着自己腿弯膝盖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