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醉酒之后,傅一雯开始躲着唐瑛,她每天早上走得更早,晚上回来得更晚,上课的时候总是围着同班同学坐,离唐瑛远远的,就连消息都故意隔好几个小时才敷衍地回一句。
她不信唐瑛看不出来她的意图。
可每晚无论她回来得多晚,还是会看见那人等在她公寓门口。
对上那双漂亮眼睛时,傅一雯总是忍不住心动,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逃避唐瑛,还是在通过这种近乎冷暴力的方式逼着唐瑛能再多爱她一点。
这些唐瑛不知道吗。
当然知道。
她知道傅一雯在躲着她,她知道傅一雯在害怕,她想和傅一雯彻底敞开心扉,可傅一雯并没有给她机会,这段日子她一直在思考陈璐所说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可等来等去没等来合适的契机不说,人还直接等没了。
某天晚上。
唐瑛下午的研究课没去,早早回来准备给傅一雯做水煮牛肉和口水鸡。
这是之前聊天时傅一雯随口说的想吃的的菜。
虽说这段时间厨艺大有长进,可这两道菜对于唐瑛来说还是太难了。
厨房里,唐瑛专注地切着牛肉,或许是刀不快,或许是牛肉不好切,刀刃稍稍一偏,锋利的刀尖在食指上划开一道细口,殷红的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嘶。
唐瑛倒吸一口冷气,将手指含入口中,铁锈味在舌尖蔓延,心头没来由涌上来一股子焦躁。
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脑海里隐隐作乱,唐瑛蹙了蹙眉,努力不去想。
几个小时的功夫,厨房里弥漫着辣椒和花椒咸辣的香气,两道菜终于出锅。
水煮牛肉的汤汁略显清汤寡水,口水鸡的摆盘也歪歪扭扭,甚至不成形。
唐瑛盯着这两道一看就没食欲的菜,红唇抿成一条直线,看起来相当不满意。
可这个点也来不及重新做了。
唐瑛抱着锅,拿着前段日子买的小马扎,坐在对门门口等傅一雯,走廊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老长,高跟鞋尖有节奏地轻点着地面。
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
两道菜热了一遍又一遍,眼看快晚上十一点了,傅一雯还没回来。
不应该啊,这人平常最晚也就是十点左右就回来了,今天怎么了。
眼看着发出去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唐瑛有点坐不住了,修长的手指划过通讯录,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第一遍秒挂。
唐瑛瞳孔微缩,脸色一下就变了,她立刻重拨,这次电话响了七八声才被挂断。
第三通电话拨出时,之前剥大闸蟹劈了指甲才刚刚养好的食指按得微微泛白,唐瑛脸色已经相当不好了,就在她以为又要被挂断时,电话突然接通了。
“喂,傅一雯。”
“你有事吗?”
傅一雯的声音冷得像冰,裹挟着震耳欲聋的嘈杂音乐和此起彼伏的笑声冲击着唐瑛的耳膜,她眼神一冷,下意识握紧了手机:
“你现在在哪。”
“我问你有事吗?”傅一雯语气听起来多少有些不耐烦。
“我问你现在在哪。”唐瑛一字一顿地重复,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多日未在傅一雯面前展露的强势。
不知道是不是被唐瑛的气势吓到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傅一雯满不在乎的声音:
“我在哪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唐瑛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自己的脾气:“我做了水煮牛肉和口水鸡。”
“所以呢?”傅一雯轻飘飘地反问。
“你之前不是说想吃这两道菜吗?”
“我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