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的时候,是在印刷室取卷子的时候...”

傅一雯眼神飘远,似乎真的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唐瑛的时候。

“那时候你身上好浓一股香水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香炉里倒出来的,我回班的时候还和璐璐吐槽说被你熏得鼻炎犯了,那堂正好又是你的课,你阴阳怪气地说我总去文综办公室找孙丽霞,听得我很生气,却又没法反驳,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你换了不那么浓的香水,你看不惯我一直给孙丽霞当冤大头,把我告到了班任那儿,我更讨厌你了,觉得你根本就是个烦人精,为此我还和璐璐吵了一架,现在想想,我当时确实是有点不知好歹...”

傅一雯笑着摇头,声音有些涩:

“平安夜那天,我去办公室送巧克力,正好被你截胡,你嘲笑我做的巧克力丑,却还是抓走了大半盒,我当时鼻子都快气歪了,同天上政治课的时候,你让我上黑板上默写板书,之后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我字丑,那一刻我觉得你真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可第二天,你突然又扔给了我10本字帖,让我好练字,当时我就在想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嘲笑人用做到这个份儿上吗?唐瑛,你真的是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人。”

“......”

病床上,听着傅一雯语气复杂的讲述,唐瑛攥紧了被角,曾经那些刻意为之的刁难,那些藏在阴阳怪气下的关切,此刻全都变成回旋镖扎进她的心脏。

“第一次对你有除了讨厌之外的情绪,是在第一次假期补课的时候,回学校查卷子那天正好赶上你生理期,这事我还是从璐璐那儿听说的,那天中午我们四个去学校附近的面馆吃了饭,我借口说要买水去了商店,本来想给你买暖宝宝贴,结果买错了,买成了暖足贴,回来听到你调侃我,我恼羞成怒,伸手就想把暖足贴抢回来,结果令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会“耍赖”,原来像你这样看着冷冰冰的人竟然也会逗人玩儿吗,真是稀奇。”

“......”

唐瑛咬紧嘴唇,胸口微微起伏。

她记得那个面馆,记得傅一雯买错的暖足贴,记得某个小胖妞红着脸来抢暖足贴时发梢的洗发水香味,那些她以为早已遗忘的细节,此刻全都鲜活如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