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月牙爬上了枝头。
江听语食言了,直到翌日太阳初升,宁照溪也没有等到她回来。
下了一晚雨后,空气里透着泥土的芬芳,平整的大路车来车往,绿化带梅花枝叶上悬挂着雨滴,将落未落晶莹剔透。
隔着玻璃窗,江听语已经数到了第三百瓣花瓣,纤细的指尖在玻璃窗上画着圈。
绿化带对面“赢海尊邸”几个大字,鎏金质地,流光熠熠。江听语就这么撑着脑袋盯了不知道多久。
从夜幕到太阳初升。
“你有没有觉得坐窗边的顾客有点眼熟啊?”
“她戴着帽子口罩我哪里看得出来,”给客人递完汉堡的服务员小声说,“我只知道我昨晚下班的时候她就在,今天我换班她还在。”
“那她在这儿坐了一晚上?”
“对,她就是坐了一晚上,就盯着窗外发呆了,还替昨晚来的所有客人买单。”
另一个打完饮料的服务员也加入了两人的闲聊。
“我想起了!那是不是江听语?”
“江听语?我靠,还真有点像,我拍个照问问我小姐妹。”
……
深陷矛盾情绪的江听语,并不知道她已经被偷拍到社交媒体上了。
她整理好自己的口罩和帽子,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重新拿起桌上的纸质报告,来到点餐台要了两份早餐。
“谢谢。”
江听语提着早餐离开,身后隐约传来声音
“真是江听语!”
“她家住附近吗?我听说宁照溪家住附近,她不会是去看她吧?”
“不是说搞宁照溪的就是江家吗?江听语的江,这会儿去看她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交谈声不大,但江听语的耳朵足够灵敏,在她打开门离开的瞬间,将一切都听了进去。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在早餐彻底凉掉之前终于到了门口。
徘徊几分钟,在她举起手准备敲门时,门被打开了,路橙欲言又止,指了指里面∶“家里有监控器。”
在门口徘徊纠结的江听语:“……”
“你们聊?”路橙想起昨天又不确定,“还是我留下?”
“我们聊。”
路橙:“……”
行吧,她话多了。
房间里窗帘都打开着,光亮都透过玻璃窗照了进来,看见宁照溪的瞬间,江听语下意识想道歉。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宁照溪语气淡淡,带着几分落寞。
“……”
“给我带的早餐?”
江听语慌忙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两人默契地没说话。宁照溪没什么胃口,吃得很慢。江听语静静坐在对面,看着她优雅从容的动作,心脏没由来的疼痛。
“宁照溪……”
“等我吃完。”
像是预料到她想说什么,宁照溪打断。
江听语抿唇,将话咽了下去,背在身后的手指尖轻轻捏着纸张的一角。
害怕失去的感受猛烈锥心,她垂下眸子忍着那阵难以控制的痛意。
即便朋友她们安慰她,说这都是意外,与她无关,可当这个人变成宁照溪时,她只有自责。
就像江莓说的,如果不是为了来找她,江雪艺不会失踪。如果不是她太害怕失去这个家,乖乖听话不去探寻有关江雪艺的消息,也许早就带宁照溪回家了。
她从高中认识宁照溪,这么多年,她应该有很多机会。
“你哭什么?”宁照溪手忙脚乱地拿出抽纸帮她擦拭眼角的泪,心疼不已,“我不表白了不行吗?不要哭。”
谁知这话一出,江听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