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纾见她面色不愉,反笑了声,激得明仪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笑什么?”

“笑殿下善变。”

“我哪里?”

“殿下不记得了?昨晚,你……嗯……你对臣可不是这个态度。”

明仪脑袋里划过许多奇奇奇怪不得了的画面,一时被堵得无话可说,涨红了脸。

谢纾浅嗅她披散在肩上的柔软乌发,三千青丝上尚存着昨夜他留下的气息。

他低垂着眸:“臣服侍殿下去清洗。”

他的声音同昨晚诱哄她时一般体贴关切。

明仪侧过头轻哼了声:“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本宫原谅你!”

谢纾起身抱起明仪,微笑不解:“是吗?臣明明记得昨夜殿下亲口对臣说……”

明仪闭上眼,不想回忆起昨晚自己的不争气,只是闭上眼,耳畔却回荡着那段对话。

“殿下可喜欢这样?”

“……喜欢。”

“还要吗?”

“……要。”

“那殿下还要同臣和离吗?”

“……不、不离。”

类似的话,明仪被迫翻来覆去说了不下二十遍,以至于宿醉后第二日,她依然清醒地把这些话印在脑海中。

当时的明仪受其美男计所惑,在情难自控之下“原谅”了谢纾。

只清醒过来后,明仪心里总觉得有些憋闷,他这“原谅”也要得太过容易了些,只稍稍那么努力了一夜,就想打发她。

谢纾只一眼便明白她那些小心思,抬指蹭了蹭她的鼻子,轻声笑着骂了句:“小气。”

这语气多少带了点宠溺,明仪微微恍神,总觉得这样的语调会从谢纾这般冷淡之人口中出来,有些不可思议。

谢纾笑着看她:“殿下想要的,都会有。”

明仪心跳吧嗒吧嗒快了起来。

这……算是情话吗?

她要的都会有,那……那……

明仪心快跳出嗓子眼,唇边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却听谢纾道:“臣今日难得休沐,一会儿洗漱完,臣带殿下去习马。”

明仪目瞪口呆,笑容僵硬:“……”

谢纾笑问:“怎么?先前殿下不是说想习马吗?”

明仪脸上温存之意尽消,埋怨他道:“昨夜我才刚被你……眼下身子还没好透,且累着呢,你居然还要我去骑马?”

谢纾你是不是人!

谢纾脸上挂着“不是人”的笑:“明仪,昨夜你我只有一回。”

他一副很体谅明仪的样子,又道:“我很小心。”

而后残忍地宣判:“你不至于连走路骑马这点小事都不行。”

明仪:“……”

谢纾瞧见明仪脸上的不满,提醒了她一件事。

“再过不久便是暮春围猎,到时殿下身为臣的恩爱妻子,定是要同臣一道前去的。臣只是觉得再那之前,殿下先学会骑马为好。”

每年春夏交接之际,都会有一场围猎。于朝堂而言,暮春围猎是为振奋朝臣、稳定朝野。于后宅众女眷而言,暮春围猎亦是一场众人难得聚首的盛事。

崔书窈和裴景先尚还留在京城,她若不去,岂不是更在崔书窈眼前坐实了她和谢纾不合之言。

这次围猎明仪定然是要跟着谢纾一道去的。

明仪默默盘算着,上回在马球赛上丢的面子,怎么也得在围猎之时找回来。

学会骑马也算是其中必要的一件。

如是想着,在由谢纾服侍着清洗完后,明仪随谢纾换了一身干净利落的骑装。

她生得秾艳,又偏爱穿繁复褶裙,平日惯是瞧着骄矜美艳。如今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