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正焦灼,忽闻不远处的树上传来“喵”地一声,这种时候他本无心去管宫墙野猫之事,可也不知为何,抬头朝猫叫的方向瞥了眼。

这一瞥,正好对上树上那人的清澈的眼睛。

程砚清:“……”

小星团:“……”

她约是撇开贴身侍奉的婢女偷跑出来的。

“你在这做什么?”程砚清望着她问。

小星团怀中抱着受伤的仔猫,告诉他:“我在救它。不过……好像现下我也需要被救。”

说着,小星团望了眼不远处被风吹散架的竹梯。

年岁长了,她这冒失性子倒是未改。

程砚清无奈摇头叹了声,忙去附近宫殿找人借了把扎实的竹梯,小心扶着那一人一猫从树上下来。

他将头顶的伞撑过小星团的头,道:“你耶娘正着急寻你,快随我回去吧。”

小星团应道:“好。”

两人走在雨幕之中的宫道上,淅沥的雨轻洒在伞面上,发出细碎响声。

程砚清用余光打量着小星团。他已久未仔细瞧过她了。

她从前圆润的脸颊消瘦不少,露出精致的下颌,嫣唇比幼时更为饱满红润,长高了许多,从那矮矮一截成了青涩窈窕的大姑娘。

程砚清看得有些出神,手上的伞不自觉望她身上多偏了些。

直到她说:“你这样都淋透了。”

他才回过神来“哦”了声。

程砚清将小星团送到了麟德殿前。小星团离开他伞下,隔着朦胧夜雨,轻轻朝他说了声:“多谢。”

“砚哥哥。”

程砚清又一次恍了神,待反应过来以后,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

那年秋闱,程砚清考中了举子,十四岁便中了举,相貌堂堂,又是这般的家世。

有不少家中有闺秀的世家已经开始打听起他的消息。

他家阿娘,看着眼花缭乱的各家姑娘,头一回觉得脑袋大了。

儿子若销不出去会愁死人,可儿子太吃香也着实令人烦恼。

京中闺秀,十五岁及笄便可开始议亲,如此算来小星团也快到议亲的年纪了。

小星团十五岁及笄那日,一向低调的摄政王为爱女,办了场极为盛大的及笄宴。

及笄宴上,小星团一袭金线刺绣红裙,眉间花钿,明艳夺目,身旁堆满了贺她及笄的贺礼。

程砚清站在夜色下,透过窗子静望,视线不经意与她交会。

小星团愣了愣,放下手中正拨弄的镯子,提着繁复的裙摆,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夜色浓浓,星辰寥寥,周遭无风,远处宴会之上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程砚清比小星团高了足足大半个头,他低头仔细凝视着她那双明媚动人的眼睛,轻轻且小心地问:“你还缺童养夫吗?”

在听懂这话的意思后,小星团“嗖”地一下涨红了脸,好一会儿叉着腰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且羞且娇蛮。

“做我的童养夫,必须比我爹爹厉害才行。”

“若是你能比得上我爹爹,我也不是不可以勉强缺一下。”

程砚清:“……”这可确是桩难办的事。

谁都知道,摄政王是大周难以超越的存在。

于是乎,十七岁那年,程砚清在殿试拔得头筹,成了大周最年轻的状元郎,成了大周另一个难以超越的存在,成功抱得星团归。

*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十八岁那年开春,程砚清终于穿着绯红喜袍,自长公主手中,接过了此后与他恩爱美满相伴一生的妻子。

这场盛大的婚宴,由程砚清的皇后姑姑亲自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