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关乎他夫人,一时间他脸上失了从容之色,紧蹙着眉,直问道:“到底如何?”

三十位太医不敢有任何差池,聚首认真细辨,终于决定了答案。

明仪伸手虚虚的拉住谢纾的手,眼睛红红的:“夫君。”

“我在。”谢纾捉住明仪的手,顾不了身旁那么多人,将她拉进怀里搂紧,“莫哭,我会想办法。”

明仪反胃得厉害,捂着泛恶心的胸口,窝进谢纾怀里,小声哭诉:“夫君,我还没同你做够恩爱夫妻。我喜欢你的日子比你喜欢我的日子要多好多,你还没有完全把喜欢补给我,我就这样死掉太亏了!”

“但若本宫早死,你也不必殉情!”

谢纾:“……”

“说什么傻话。”谢纾轻抚着她的发,安抚她的情绪,“无论是什么病,我会陪你一起扛下去,不离不弃。”

莫名其妙的,夫妻俩之间竟有了种诀别的气息。

却在此时,孙太医代表三十位太医走上前来禀道:“恭喜王爷,恭喜殿下,是喜脉!”

“这喜脉稳健有力,确诊无误,殿下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明仪:“……”

谢纾:“……”

喜脉……身孕……

谢纾微怔,低头看向明仪尚平坦的小腹。

明仪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三个月……”

这孩子都在她肚子里呆了那么久了,比姜菱和程之衍的孩子还大一个多月。也就是说,在姜菱成亲那会儿,她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虽说她小日子从未准过,可……

“本宫上个月还有月信。”否则她怎会一点也察觉不到孩子的存在。

孙太医回道:“这种情况也是有的,多是由于胎位不稳所致,月份大了便好了。”

“方才臣等为殿下号脉,孩子很稳妥,这一点殿下不必过于忧心。殿下害喜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回头太医署开些健脾止吐的丸方给殿下便可缓解,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谢纾神情严肃。

孙太医余光瞄了眼谢纾唇角残留的口脂,小心翼翼道:“只不过殿下气血虚弱,这段日子需好好调养,切记……不可操劳。”

孙太医本着医者仁心,冒着得罪摄政王的风险,开口提醒道:“臣的意思是,请王爷节制。”

谢纾:“……”

明仪:“……”

送走了“多嘴”的太医,谢纾小心解开明仪的裙子,看向她的小腹。

这里头悄无声息多了个小人。

他抬手抚上她白皙纤瘦的小腹,细细感受,似乎的确比之从前要鼓了一些。

谢纾记得当初明仪假孕那会儿,太医告诉他,明仪坠马伤过身子,虽已康复无大碍了,但子嗣上会比寻常女子稍不易些。一切都看缘分,也许很快就有了,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有。

谢纾低头在明仪小腹上轻吻了一下:“抱歉。”

近日明仪嗜睡,又丰腴了不少。

“我早该察觉的。”

谢纾总觉得自己该在夫人面前无所不能,不过有生以来头一回当爹,还是在夫人面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明仪倒显得比他沉稳很多。

她护着自己小腹,在卧榻中间隔了个枕头,义正言辞道:“夫君,太医说了,我近期不可太过操劳,为了你我的孩子,望你能稍稍节制一二,睡觉便睡觉,莫要越过这枕头,对我行不轨之事。”

谢纾:“……”开始了他的真.斋戒之路。

*

当晚,明仪有了三个月身孕之事便传遍了京城权贵圈。

次日,各式各样的贺礼如流水一般送进了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