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细细算下来,修葺宜园约需一万八千两左右,您先前只吩咐了修缮一二,眼下这花销比原先预想的多了十倍不止。”

“另外长公主还以您的名义为自己添了一批的首饰,说是为了彰显您与她之间深厚的夫妻情分,总共两千两。”

“这些全都记在您的账上。”

“知道了。”谢纾抬指摁了摁跳动的右眼皮,在刘管事递来的清单上批了个“阅”字。

禀完了明仪的事,刘管事说起了接风宴的事。为贺摄政王自西北大捷而归,小皇帝今晚在麟德殿设了场接风宴,宴请群臣贵眷。

“方才宫里来人带话,让您和长公主今晚早些过去。”

谢纾点了下头,问了句:“长公主眼下在何处?”

“在长春院。”

*

长春院,杨柳依依,疏风郎朗。婢女们穿梭在廊下,正忙着收拾行李。

明仪坐在正堂。

宜园的管事婆子梅娘,向明仪递上了一本外皮通红的小册子。

明仪翻开一看,见册子上一个字也没写,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回殿下是房中账。殿下乃是皇女,依照祖制,您与摄政王的同房事宜都得记录成册。成婚头三年,摄政王去了西北,您与摄政王从未同房,故而这册子什么也没记。如今摄政王回来了,这册子也该用起来了。”

因着明仪刚给涨了工钱,且办事得力之人年节还能多得三个月工钱,梅娘答得格外仔细。

明仪:“……”

梅娘笑着道:“依照祖制,每月朔望都得在这册子上记一笔。当然若是夫妻情深,每月多记几笔也是有的。”

谢纾到了长春院,正准备接明仪一道进宫赴宴,走到正堂前,隔着雕花纸窗听见梅娘所言,脚步忽一顿。

未隔多久,又从屋里头传出了明仪的声音。

只听明仪视死如归般地问了句:“那恩爱夫妻一个月要几次?”

谢纾:“……”

第6章 第 6 章

明仪想到如今她和谢纾算是“恩爱”夫妻,犹豫着问了句:“那恩爱夫妻一个月要几次?”

“这……”梅娘欲言又止,“听闻平宁侯夫妇恩爱非常,夜夜要水,有一次一晚上要了三回之多。”

平宁侯原是草莽出身,天生神力,因新帝登基得以重用,京中贵眷素来看不上平宁侯的出身,私底下没少取笑议论他家宅中事。说他粗鄙不堪、没有规矩云云。

梅娘自然也听过一耳朵。

可那些贵眷取笑归取笑,心中对平宁侯夫人无不艳羡。夫婿在朝中得用,又对其疼爱有加,家中亦无姬妾婆母之忧。这日子过得太舒坦,难免惹人酸话。

尤其是一些身份贵重,却夫妻不合的贵眷,对平宁侯夫妇最是“嗤之以鼻”。

长公主正好便符合身份贵重,夫妻不合这两点。果然如梅娘所料,在听到平宁侯夫妇夜夜恩爱之后,长公主的脸上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色。

只是梅娘没想到,长公主在露出那番神色后,竟说了句。

“原来三回已经算很多了吗?”

梅娘:“……”这还不算多吗?

明仪托着腮叹了口气,思绪飘回了三年前和谢纾在偏殿的那晚,面颊悄然升起一片红晕。

因着春宵度的药性和喝了酒的关系,那晚明仪的神志一直很混乱。那晚的事她记得不是很全,只记得和谢纾在一起时某些难以启齿的片段。凹陷的锦被,压出褶皱的裙摆,汗水粘连的长发,以及相扣的十指……

独属于谢纾身上的清冽淡香,萦绕在她身侧,圣人破戒,放纵彻底,彻夜未眠。一切朦胧似幻境,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般,虚幻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