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眼泪又流下来,向满起身去洗漱,准备早饭的时候才发现有人昨晚给她发了消息,十一点前发的,但她昨晚睡得太早了。
沈唯清问她:“找房子不顺利?”
是外婆告诉他的,说向满找房子找了一个星期了,没有进展。
老太太问他:“把你房子租一个给小满,她不会差你房租的。”
“我外地人,哪有房子?”沈唯清装傻。
“你爸给你在北京安了好几个窝,你当我不知道?”
那是限购令之前了,姓沈的做地产起家,最有敏感度。两人离婚后沈建安自觉对不起汪展,给汪展购置房产,多少带了乞求回头的意思,可惜汪展不为所动。
“他赔给我妈的,不是我的。”
“我不管!”老太太态度强硬,“那把房租给你妈。”
“她租得起?”
“你死心眼吗?会不会变通?”
沈唯清大笑起来。这老太太真是。
转头给向满发消息。
向满回他的时候,他正在开车,头一晚刚从上海回来,今天又起了个大早。
“还好,很快就能找到了。”向满说。
“快春节了。”
“我知道。”
“现在在家?”
“嗯。”
沈唯清原本要去店里看看装修进度,临时掉了个头。
他给向满打电话:“半小时以后下楼。”
向满正在吃早饭,速冻小笼包,配一碗速溶豆粉,说话不清晰:“有事吗?”
“你跨年夜那天许了什么愿望?”
愿望。
刚从噩梦中抽身的向满实在对这两个字有本能恐惧。她思索一阵才勉强回忆起。那时他们在嘈杂酒吧大声笑着闹着,她的音量最低,但沈唯清还是听到了。
他不会承认那是自己格外留意的,毕竟竖起耳朵听人讲话挺不体面。
向满放下筷子:“什么意思?”
“见面了跟你说。”
“你不说清楚我不会见你。”
“......”沈唯清呛她:“向满,大清早的,我昨晚还熬了夜,你别伤了我做好人好事的心。”
“我怎么知道对我是不是好事?”
“你又跟我杠?这是你对朋友说话的态度吗?”
向满不说话,重新拿起了筷子。
沉默的对峙中,又转过一个街口。
向满听见沈唯清轻轻咳嗽了一声,清晨的冷空气对他确实不友好。
她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沈唯清微哑的声音传过来:“向满,你对我态度好点行不行?”
“你对我态度好点,我帮你实现愿望。”
拆解她
“什么意思?”
“你汪奶奶说你在找房子,要什么位置,什么要求?”
沈唯清说完这话觉得自己特像房产中介。
谁让爹妈都视金钱如粪土呢?沈建安一掷千金,可汪展却不为所动,男人么,时间一长也没了热情。如今多年过去,前任夫妻之间的纽带只剩下这一本本房产证,一栋栋砖头块,还有个连砖头块都不如的沈唯清。
那是沈唯清十几岁的时候了,汪展对他说:“你爸给我的东西我不要,全都留给你,哪怕你将来有一天被你爸扫地出门,一辈子无所成就,这些房子也够你吃喝。”
“多虑了,就算没你俩,我也饿不死。”沈唯清说,“你都捐了吧。”
他对谁都没好脾气,甚至对沈唯清和汪展更甚。虽说曾经也是一家人,但感情淡薄似头一夜落下的薄雪,初升太阳一照,瞬化成水。
他又咳嗽一声,向满听得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