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满说:“从前觉得自己家里的事?很丢人,还有我的名字,不?敢讲,怕别人瞧不?起我。”
“没有人会瞧不?起你,”沈唯清定定看着她,“该自惭形秽的不?是你,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你拥有最不?幸的故事?起始,遭遇这世间最不?公平的对待,沉浮荡涤里,却依然葆有独立的思想?和人格。
在最艰难的起点出发,你的路比大多数人都要难,但你没有走过任何一步歪路,甚至没有过一丝摇摆。
那些善良,努力,坚韧,帮你铺了一条通天坦途。
你不?需要回头看,因为?身后空荡荡,什么都没有,那些没能拦住你的妖魔鬼怪化雾消失了,变成你眼前满山遍岭的花儿?。
沈唯清再次想?起自己在向满家乡看到的那片药材地?,还有那棵被人遗忘却依然执着生长的果树。那时他登上山坡远眺,在那棵果树前站了许久。
想?到一个人。
那些酸涩果实落地?,变成养分滋养自身。诚然,人不?该感激苦难,那毫无意义,但有些躲不?掉的,兜头而来逼你接受的,你除了接纳别无他法。
有人苦难里沉沦。
有人绝境处逢生。
“这个比喻一点也?不?浪漫。”向满又笑了。
这次的笑容是全然轻松的,不?含苦涩意味,许多过往好像都在今晚一笔勾销了。她说出来了,人变得更加无畏无惧了。
沈唯清逗她:“那你想?听什么?我讲给你?”
向满轻嗔他一眼:“要么是酸果子要么是树,我就不?能堂堂正正做个人?”
她把?第二罐啤酒也?扔进垃圾桶。
面色未动。
家乡和出身并非什么都没给她,比如好酒量,和比常人更优秀的承受能力。
“其实这些年我很少想?起家里的事?,只要一想?起来,我就会逼着自己清空大脑,转移注意力。”
那是一场自幼时生的病,是时好时坏的疟疾,是间歇发作的寒颤,是不?是窜出来咬人一口的毒蛇,毒性发作时是真疼。向满不?怕疼,她只是怕被拖回过去?,泥沼灌顶,再无回身之力。
“不?会。”沈唯清很笃定。
向满幽幽看他一眼,目光向下,落在他的手臂,他皮肤偏白,因此疤痕更加明显。
沈唯清察觉到了,面色稍有变化。原本撑着膝盖的手肘挪开了,故作轻松往后放。
男人的自尊心,他不?想?让向满看到那道疤,因为?那一点儿?都不?英勇,甚至有些丢脸。
向满不?饶人:“我的故事?讲完了,该你了。”
她起身,缓缓走到沈唯清面前,抬着下巴逼他抬起头,她站着,也?只比他坐着高那么一点点,但够了,尽够了,足以?遮挡住天花板投射而来的光线,她直直看进沈唯清的眼睛深处。
手上用力,掐住他的脖颈,拇指抵在他的喉结,作势要往下按。
“别撒谎。”
命门攥人家手里了,沈唯清双手垂了下去?,一动不?动,唯余喉结微滚,沉沉笑了声。
“我什么时候敢对你讲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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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唯清的伤其实怨他自己,轻敌来着。
那晚叶雯带沈唯清找了间空屋暂住,近几年村子里很多人都搬走了,歇脚地?不?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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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唯清还打听了向斌家的位置。
他周身气压低,叶雯感觉到了,有点担心,提醒他:“我是小关的朋友,你也?是小关的朋友,处于朋友角度,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这里的人都很团结,也?很排外,还很......蛮横。你应该明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