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清遽然眯住眼睛:“你也知?道你欠我的。”
他没了刚刚的戾气,语气再平和不过:“是我看错你了向满,我一直觉得你只是表面蠢,没想到?是真的笨。”
“有话直说,别他妈放屁。”
脾气见涨。
沈唯清并不恼火。
他自上而下冷冷看着向满,看她死死垂着的头,纸糊一般的瘦削肩膀。
多有意思。
她敢骂他,却不敢看他。
“你笨在没眼色,识人不清,”他说,“认识几年了,你还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人。”
他想拉她站起来。
向满却躲开了他的手,而是自己撑着轿厢壁,缓慢起身。
“向满,我给你时间够久了。”
沈唯清的这句话浅浅淡淡,落在向满耳朵里却觉沉重难当,她不敢去探究这句话里的深意。
与?此?同时,电梯停驻,门打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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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冷风扑进?来,向满本?能地?打了个哆嗦,气流对冲,如同爆裂对峙温柔,他们都在其中饱经折磨。
沈唯清问她:“还能不能走??”
向满没作?声。
她一只手撑着电梯门,努力稳住身形,另一只手却被沈唯清捉住了。
不是牵手,而是禁锢着她的腕子,像是刑罚一般,知?道她不肯动,几乎是把她拖出了电梯间。
“你抓疼我了!”
“受着,”沈唯清没松手:“你也知?道疼。”
极低的声线,一字一字,不偏不倚地?凿在向满心上。
你也知?道疼。
我以为你没心肝呢。
向满听出了沈唯清的难过,也体?会到?同等难言的痛楚。
沈唯清说她笨,其实很对。她从前?总是一味地?逃跑,殊不知?有些事?情能躲,能逃,有些事?情却不行。
你跑到?天尽头,也逃不出心里这副名为感情的圈索。
心跳
“我们谈一谈。”
沈唯清不理?她。
“沈唯清, 我们谈一谈。”
还是不回答。
......
向满感?觉到气场的变化,虽然沈唯清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掌心温热,可还是能察觉到他周身裹挟的寒意, 忽然就有点害怕。
被他一路拉着走出电梯,穿过长长的走廊。
公寓楼的走廊很窄, 且昏暗, 唯一光源是头顶模模糊糊的声控灯,几步一盏,亮了又灭,好像不定起伏的心跳。
到了门口, 向满喊停。
“钥匙。”
“......包里。”
她还是一样,出门背大包, 恨不得把全部?家当都随身携带,笔记本,账本, 充电宝, 耳机,湿巾纸巾,大大小小塞满了。
沈唯清伸手在包底翻, 钥匙没翻着, 却翻着个冰凉坚硬的物什,借着昏灯一看,是块男士手表。
沈唯清觉得好笑,他这块表去?年旅行回来就找不见了,还以为是丢在了三亚, 原来是在她这。
“自己?翻!”他又把包塞回她怀里。
向满靠着墙,因为酒精缘故动作?迟缓, 在包里寻了足足半分?钟,才把钥匙给翻出来,哗啦啦一大串。
幸而有?这半分?钟,沈唯清把心里这股火压了又压,总算熄掉,不然一会儿能对她做出点什么事,真讲不好。
你总要承认,就是有?人?能不动干戈把你的理?智击溃。在向满面前,他永远当不成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