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缙山的马车很快离开了贺家门前“留下一头雾水的宾客们,而贺家人只能强颜欢笑叫戏班子们提前上台来,勉强将这充满冷气的园子打得热闹了些。

贺兰芝心中一慌,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离开人群来到贺家前院,一处静谧的高楼上,太子就坐在此。

他今日虽来贺家,但因身份太为尊贵,反倒不便露面,是以贺家专门布置了这座小楼,封太子落脚。

贺兰芝看着太子脸颊旁还隐隐未消的手指印,忍不住用力地攥紧了袖子,垂下头来示弱道:“方才臣女无状,请殿下恕罪。”

太子自出生以来,就是一人之下的这天下最为尊贵之人,只有他打别人,没有别人打他的份。

且他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小时候宫内有皇子同他争执,不管这皇子的生母地位如何显赫,他总会设计让那皇子吃到苦头。

今日挨的是贺兰之一巴掌,当属他人生当中绝无仅有之事。

是以他在此静心片刻,再次看到她时,心中还是不免生出些愤怒,只是一听她带着几分慌张和哭腔的声音,他的心便倏然软了。

太子看着她,温声道:“孤何时说了要计较?”

说完,他抬头示意一眼,周围的宫人们顿时很有眼力地退了下去。

太子这才一步上前,抬手想要触碰贺兰芝的肩膀,却又缩了回来。

他可没忘了刚才那一巴掌是为什么被打。

贺兰芝抬起眼来,太子看见她发红的眼眶,顿时惊了:“受了什么委屈?”

他还从未从贺兰芝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神色,想到她打自己的那一巴掌,太子顶了顶后槽牙,越发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才会让这个胆敢掌锅一国储君的女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方才戚太傅……”

贺兰芝简略地描述了当时的情形,有些求助般看着太子。

“一定是我那大哥做了什么蠢事。”

太子皱眉看着她,以为她要求情,可贺兰芝接下来却道:“戚太傅是殿下的老师,贺家定然是要找关系活络的,但我大哥他犯了什么事,就得受到惩罚,还望太子看在方才同我……的份上,稍加关注此事。”

她红着脸,声如蚊呐,太子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

他伸出拇指,抹了抹自己的唇角,方才那一触即逝的柔软似乎还停留在唇边,令他有一瞬间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