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戚缙山听完,竟然没发出半点声音。

谢明月在一旁紧蹙着眉头,默默抓紧了他的胳膊,她也担忧戚缙山发怒,因此借着宽大的袖摆对他的胳膊又揉又捏,就怕他一时肝火郁结,失去理智。

戚缙山沉着一双眼眸,脸上飘满阴云。

他缓缓开口:“先去大理寺。”

陆娘死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自尽,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蹊跷。

马车车厢内,气氛凝重,谢明月沉默片刻,率先开口。

“陆娘一心复仇,眼下卫濂与瑞王并未伏诛,她绝不可能自尽,只怕是有人的手伸进了大理寺,否则,如何能在内外都严加看管的情况下,将她杀害?过后,还伪装成自尽模样。”

戚缙山微微蹙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同谢明月靠在一处,缓缓摇了摇头,并未肯定他的话。

“是否自尽,待仵作验过之后再看,我已命人去请了苟子涵,有他在,尸身上的任何痕迹都做不了手脚。”

两人到达大理寺时,苟子涵已等候在门外,一见到戚缙山,他也不说客套话了,直接道:“快带我去看尸身。”

早看见尸体一刻,说不定便能多发现一些问题。

苟子涵被人带去了停尸房,戚缙山与谢明月则是一起来到事发的那条走廊。

昨夜,与卫濂这几件案子有关的人都关在此处,像陈平那些证人并未犯罪,就另有房间安置,这里主要看管的还是卫濂、王生与陆娘几人。

戚缙山没来,谁也不敢下令做决定,那滩干涸的血迹就这样印在走廊的地砖上,现在已成了暗褐色,却依旧透出一股刺眼的哀伤。

戚缙山没让谢明月走近,他自己来到牢房前,关押陆娘的那间牢房内,干草早已被鲜血浸湿,如今与干涸的血液混在一处,狼藉一片。

“她自尽用的瓷片从何而来?”戚缙山缓缓开口,一旁的狱卒流了一身冷汗,磕磕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