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金氏的脸顿时气红了。

“什么意思?要将咱们三房人赶走么?”

她站起来,想到自己那还在军营里受苦的儿子,顿时眼冒泪花,声音变了个哭调。

“这西苑,也是住了好些年的地方,闭上眼都会走的,如今你说话算话了,就、就如此冷血无情,不认这些亲戚了?”

马氏性情不如金氏泼辣,但也颇有微词,跟着附和:“是啊,我们可是你的亲叔婶啊,还有弟弟妹妹们,将来都是助力,一大家子,心要往一处使。”

谢明月嘴边噙着一抹笑,眼底冰冷。

“怎么?是当年分家分了个假的?二房三房没分到田宅庄铺么?离了大房这一脉,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鸠占鹊巢占久了,还真把巢穴认成自己的了吗?”

她直接去喊族老。

“请太公留步,不如再翻出当年的分家册子瞧瞧,这西苑是不是大房的地方。”

西苑自然是大房的地方,只是升米恩斗米仇,二房三房住久了,早就当成了自己的地。

族老半夜被弄来分家,本就有些不悦,闻言板正地对金氏训斥道:“原本便是侯爷对弟弟妹妹们可怜,这才允一大家子分家不分居,你们倒好,还真准备赖一辈子?”

二老爷连忙去看顺清侯的脸色,顺清侯垂着眼睛不吭声,虽然脸色说不上好看,却也没有阻止。

早先戚缙山便私下同他看过府中的账册,西苑那边,常年偷奸耍滑,吃拿公中,造成公中账上常年缺银,他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侯府的主事人就要换了,经过这些日子的折腾,顺清侯更是只想摆脱这些,清静清静,然后娶个续弦,生个儿子。

毕竟大儿子凉薄,他虽能预见晚年安稳,但一定不会儿孙环绕。

现在大房要干什么,顺清侯不想管,也不想再过问!

顺清侯不做声,那就是默许了,金氏被族老一顿呵斥,也不敢再说什么,最后,倒是灰溜溜地回了西苑,在商定的日子前,准备收拾东西搬走。

折腾一夜,二房的物什被连夜搬出侯府,连同戚修玉此人,再也不会在顺清侯府中得见。

谢明月回到院里,梧桐和元白喜气洋洋:“恭喜夫人,往后这宅院中,再也没人能扰夫人清静了。”

这讨人厌的一去,整座侯府就剩下几个主子,顿时安静许多。

谢明月一边褪去装扮,一边倦倦地打了个哈欠。

“时局未稳,谈清静还太早,快梳洗了歇下吧,若大爷回来,记得叫我。”

戚缙山今夜是不会再回了,她草草梳洗干净,一头栽进了梦乡。

……

接连几日,戚缙山几乎住在大理寺中,谢明月唯有夜里迷迷糊糊能够感受到他在身侧陪伴些许,一睁眼,便又见不到人。

听说这一次芙蓉膏连牵出不少官员,加之漕河惨案还未结,一时间,京城可谓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一日,谢明月正靠在榻上午睡,突觉身前一凉,她下意识睁眼,看见戚缙山红着双目,有些胡子拉碴地坐在自己身边。

“回来了?”

她心底闪过一阵心疼,抚上他的侧脸。

“这些日子,一个整觉都未睡吧?”

她还未见过他这般憔悴模样。

“暂且告一段落。”

戚缙山将脸埋在她侧颊,深深吸了一口气,嗓音充斥着淡淡的倦意。

“审了九江巡抚,此事闹得有些久。”

竟连九江巡抚都牵连其中?

谢明月悚然一惊,环住他的身体,让他放松靠在自己肩上。

“那……时局可是……”

她轻声问道,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