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不定,母亲如今早已遭了谢长勋的毒手,根本不会睁眼见到她。

“哎呀,戚夫人这是做什么!”

苟子涵吓了一跳,看着戚缙山那陡然锐利的眼神,冷汗唰地一下全流下来了。

他敏捷地往旁边一跳。

“苟圣手大恩大德,无以回报。”

谢明月被戚缙山拉了起来,但还是十分认真地开口。

“这……这也不算什么……若不是戚大人答应……”

苟子涵抓了抓脑袋,正要将戚缙山当初如何寻到自己治病的事情说出来,觑到戚缙山的脸色后,又连忙掐了声音。

“没事,戚大人给诊金的!”

最后他大手一挥,寻了个由头。

“顾夫人心力交瘁,如今乍一激动,还是令她再歇息片刻,只是醒来后,切莫情绪波动了。”

苟子涵谆谆叮嘱,然后去屋外给顾清莹熬药,戚缙山替谢明月擦干泪,沉声道:“你也吃些东西,我命人买了你最爱的秦窑烤鸡。”

“是啊,姐姐,别待会姑母醒来,你又倒下了。”

尉茂顶着发红的眼圈走过来,从刚才起,他就被顾清莹的狠绝所震惊了,一直守着那块地砖,心中伤痛不已。

“我用不下。”

谢明月颤声开口,目光一会儿落在顾清莹的睡颜上,一会儿落在那块早已干硬的头皮上。

母亲这十年来的苦难,在这一刻尽数凝固在了小小一方空地砖下。

戚缙山没有逼她,只是拿了烤鸡进到里间,用手撕下滚烫的肉条,一点点喂到谢明月嘴边。

烤鸡飘香四溢,除了躺在床上的顾清莹,所有没吃饭的人肚子都开始叫起来。

谢明月不想吃,但她的身体闻到了香气,自发地开始分泌唾液。

戚缙山见她咽了口口水,轻笑一声,将肉塞进她嘴里。

“岳母也想看到你被我养得好。”

这句话打动了谢明月,加上烤鸡实在香,她吃了第一口,也就没那么抗拒了。

尉茂在一旁看着,一边咽口水,一边暗自感慨。

这姐夫真是把姐姐当个婴孩在养了。

“你也去吃些东西。”

戚缙山一边慢条斯理地为谢明月撕鸡腿,一边微微颔首。

“都在外面的桌上。”

“好嘞,”尉茂窜到外间,看着满桌的吃食,立刻开始大快朵颐。

吃饱了,才有力气揍谢长勋那丫的!

吃饱喝足后,尉茂步入里间,看到谢明月坐在那块地砖边:“姐姐,你的身世能够正名了。”

“谁稀罕做他谢家的女儿?”

谢明月擦掉不知不觉掉下的泪,抿了抿嘴。

“我只想证明我是娘的孩子。”

她看向顾清莹头顶的那块凹陷,只希望母亲快快醒来,别的什么想法都抛在了脑后。

谢明月这一守就守到了半夜。

戚缙山被她赶回府中睡觉,他本不肯,但她动了怒,又搂着他亲亲哄哄好一会,才让他放心将自己留在这铁桶一般的春意堂中。

下人们都睡去了,尉茂也和苟子涵守在一旁的耳房中,谢明月让人将软榻端在顾清莹的床边,自己卧在上面,一时醒一时睡的,每次睁开眼,看到顾清莹呼吸均匀地躺在那里,她便也放下了心,继续闭眼小憩。

到了下半夜,顾清莹醒了。

听到动静,谢明月飞快地翻身起来,去握住她的手。

“娘。”

她记着苟子涵的嘱咐,不再流露出哀伤。

“您放心,您留下的东西我都保护好了,我是您的女儿,没人敢再置喙。”

顾清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