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子涵从人堆后挤进来,挽着袖子跑到床边。
“夫人,得罪了。”
只见他朝着顾清莹一点头,随后伸出手指在顾清莹的腹部点了几个穴位,一把将她捞着坐起来。
顾清莹只感到腹中一阵翻江倒海,虽然不怎么难受,但就是“哗啦”一下,不由自主地将方才被灌入的汤药全都吐了出来。
谢明月看到这一幕,心都碎了。
第154章 打不死你
“这是……”
苟子涵嗅着苦涩的药味,眯了眯眼睛,扭头看向游医。
“这是致人聋哑的药啊!”
这姓谢的真是狼心狗肺,他好不容易给顾清莹治醒了,谢长勋居然转眼就要把她毒哑。
他不允许有人如此糟蹋他的医术!
谢明月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二话不说直接给了谢长勋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将他打懵了。
女儿打爹,那肯定是不行的,可现在,是戚夫人在打他!
“你!”
谢长勋回过神来,见汤药居然被顾清莹吐了,顿时有些怵得慌。
吐了药,那岂不是以后就能说话了!
连谢明月扇他都顾不上了,谢长勋指着苟子涵怒吼:“你是谁?放开我夫人!”
“这位是我请来的苟圣手,你别阻挡我救母亲!”
谢明月过去搀扶住软绵绵的顾清莹。
这是她十年后第一次拥抱自己的母亲,一把骨头隔着单薄的中衣,硌在她柔软的掌心。
火烧的疤痕,犹如一张鬼火扑在顾清莹瘦小的身躯上,令她变得畸形又丑陋。
谢明月鼻腔一酸,竭力忍住嗓音里的颤抖,仰头恨恨瞪着面前的男人。
“谢长勋,你根本就没将她当做你的夫人,她知道了你的什么丑事,你要这般害她?”
她想起十年前,母亲在谢家矜矜业业侍奉长辈,打理宅院,教导儿女,没有一处做得不好。
谢长勋凭什么这么对她!
“你不是她的女儿,她也不是你的母亲!”
谢长勋皱着眉头呵斥。
“戚大人,若是查案,谢某自当奉陪,可如今您这是以公谋私,在纵容自己的夫人胡闹!”
他回头看向戚缙山。
“戚夫人同贱内之间,早已没有任何亲缘关系,大理寺查案,难道还要内宅妇人出面吗?”
戚缙山沉沉看着他,好整以暇地抱起胳膊。
“谁说我夫人在胡闹?”
他讥诮一笑。
“漕河惨案中,有两名谢大人当年的下属阖家丧生,这两人牵连到了新的线索,如今不仅谢大人要接受查办,尊夫人亦要一同接受问讯,今日我夫人前来,不过是考虑到尊夫人行动多有不便,同为女子,她能出一份力而已。”
戚缙山看着谢长勋的神色意味深长。
“倒是谢大人,尊夫人醒来,您就忙着灌下哑药,显然着急隐瞒什么,为了此案,我们需直接带走尊夫人保护。”
漕河惨案,其实指的是多年前的一桩贪腐案。
当年京城至江淮一带的漕运量大增,皇帝下令重新修整两地用于漕运的河流,完工后不久,冀州一带的漕仓却突然溃塌,两岸漕运官员的驻地连带垮塌,十一艘船只被迫在河中损毁,数万条人命含冤沉河,两岸火烧数日,一时哭声震天。
此案牵连甚广,上及主理此事的鲁王,下及修建漕仓的小吏,全都被撸了一遍,鲁王被斩首,其余牵连之人亦是死伤无数。
到了最后,这场清洗已经从追责,变为了党政之争,不少无辜官员被诬陷牵连,家破人亡,最后影响甚大,只能草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