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大拇指紧紧抵在方向盘内侧,过了太久他终于理解郁瑟了,终于明白她当时说这话时的愧疚和无助了。
宋清摇头,他说得很果?断:“她没有做错事,只是?想家了而已?。”
又太心软,爱上?了她不该喜欢的人。
有些莫名其妙,郁瑟不明所以地发问:“她家在哪,是?寄养在亲戚家吗?”
“嗯,她说她家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宋清忽然想讲,便问道:“你想听听她的事吗?”
郁瑟其实不想听,她并不想了解宋清,也?不想知道他的过去,和哪些人交好又参与了哪些复杂的纠葛,一旦了解就会难免受其影响,作为一个?穿书者,过分地共情主角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
但现下除了这个话题也没什么事好聊的了,郁瑟只好点?头。
宋清的声音很适合讲故事,说话时声音像一壶清茶从清透的瓷壶中缓缓落下,温润动听。
“她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很小,十六七八,和我打招呼也?就只有一句话,别的什么?也?讲不出来。她有时候脾气很坏的,不喜欢喝牛奶,又不敢直说,就悄悄地倒掉,出来和我说喝完了。没人拆穿她。”
郁瑟问:“为什么?,怕她尴尬吗?”
“不是?因为这些,没人在乎。”
她那些小心翼翼的谎言其实根本没人在乎,没人关?心,也?懒得拆穿。
郁瑟于是?一愣,片刻后?又发问:“那为什么?还要让她喝牛奶吗,不是?都没人关?心她吗?”
为什么?要让她喝牛奶,这是?个?好问题,为了惩罚,一杯温牛奶,这是?惩罚开始的前?兆。
没有人关?心她是?不是?真喝了那杯牛奶,但有人想看她因为不想喝牛奶而到处寻找办法的样子,也?想看她接过这杯带着预言意味的牛奶而战战兢兢惶然等待的摸样。
最好的惩罚在惩罚到来之前?,宋清明白?这个?道理,他对郁瑟也?是?这个?办法,比起一些直截了当的惩罚,宋清更?擅长给别人精神上?的压力和折磨。
对郁瑟也?是?这样,她不喜欢喝牛奶,但这件事宋清并不确定,也?许只是?不喜欢他递过去的东西。
这种惩罚往往开始于晚上?,在吃过晚饭之后?,池雅和郁明经?常不在家,而池欲的工作很忙,他鲜少在餐桌面前?久留,往往是?吃完饭就走,这时候郁瑟就会被留下来。
她吃饭很慢,等池欲吃完饭时也?才吃了几口,但池欲走她也?想走,郁瑟不愿意和宋清待在一起,她自己也?能预感到和宋清待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事。
池欲自然无所谓,事实上?他清楚宋清对郁瑟言论的恼怒,也?约莫是?清楚宋清对郁瑟做的事情,但是?他懒得管,池欲没这个?精力也?没这个?兴趣去管。
喜欢池欲的太多了,多到池欲完全把这当成理所当然,别人在背后?因为他而争风吃醋,大动干戈的行为他一概视而不见,就连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的事情也?是?如此。
即使这两?个?人一个?是?他名义上?的继妹,一个?是?自己的未婚夫。
池欲就像是?一位稳握住权势的皇帝,他心情好就赏脸从底下的臣民里挑选一个?人回复两?句,心情不好就立马翻脸,反正无论如何大家都总是?对他忠心耿耿,对他俯首称臣。
宋清从前?是?这样以为的,至少是?在遇见郁瑟之前?。
宋清虽然是?池欲名义上?的未婚夫,在外人面前?他们还算相爱,他,百分之九十的高匹配度,再加上?一直以来的同进同出,相互扶持对方的事业,在家庭上?,在事业上?他们都堪称天生一对。
尽管客观来看池欲对他的态度也?并未对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