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神,一下就颠覆了宋清之前对她的印象。
郁瑟和宋清对视了好一会忽然礼貌地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和初见一样甜蜜的嗓音:“谢谢小叔,您也好好休息。”
声音很轻,明明是在和她说话,宋清却有种她马上就要消失的错觉。
那年是个久违的寒冬,她穿着团队准备的一身水蓝色的庆功长裙,裙子上镶满了华丽的宝石,在狭窄的楼梯间折射着光线,流光溢彩,华美异常。
郁瑟往下走,每走一步宝石的光芒便暗淡一分,宋清下意识慌忙地往下走了几步,想和她说几句话,但?张张嘴却什么也讲不出来。
他?忽然后悔让郁瑟这?么怕他?,后悔当时同意让功劳易主。
郁瑟却没有回头,她好像没有力气再动作?了了,余下裙摆上零星微弱的光芒拖着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复杂层叠的幽暗里。
受命时孤身一人长廊里走出来,举世哗然,结束时连半分荣耀也没有带走,没有掌声,没有祝福,又像她来时那样独自下楼。
郁瑟,郁瑟,这?个名字代表了成千上万遍的欲语忽休,是只要一想到?就会痛彻心扉,怅然若失的震撼。
没有人比宋清更?庆幸,庆幸郁瑟现在还能用一种近乎天真的眼睛看?着他?。
宋清不自觉地手?指向后,用力握住郁瑟送的那个琉璃配饰,他?克制着自己,轻描淡写:“回去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我会把所有的,本?该是你的荣誉都拿回给你。
和这?些比起来一时的疏远并不算什么,抓在手?里的才是真的。
宋清走后不过一刻钟,郁瑟就接到?了池欲的电话,他?的状态没比一天前好到?哪去,但?说话时语气含笑,问郁瑟:“怎么不过来,有事?”
郁瑟说:“我想晚上再过去。”
“不想麻烦你小叔?还是他?没去接你?”
郁瑟说他?刚才已经来过了,但?自己还不想现在就去,跟宋清说让他?先回去了。
池欲清楚她昨天受委屈了,池欲猜出一点郁瑟是为什么伤心了,他?在包间里故意不和郁瑟亲近,池雅和宋清的态度又都算不上和蔼。
池雅久在政坛,心思缜密,估计在郁瑟上来的那一刻就了然了郁瑟的身份,自然也清楚池欲这?个时候叫郁瑟上来的意思。她对待郁瑟的态度柔中?带刺,为的就是试探池欲能不能狠得下这?个心。
池欲今天但?凡表现出一点在乎郁瑟的苗头,池雅就会抓住这?个机会从郁瑟这?边下手?让池欲同意信息素匹配度事情。
宋清更?不必说,尽管他?是郁瑟名义上的小叔,可是现在他?帮着池雅做事,也算池雅的下属,必然不会在明面上违背池雅的意思替郁瑟圆场。
两人都从政,场面话乍一听都听得过去,可是一举一动之间的刻意冷落却让人无所适从,压力倍增。
换作?旁人都尚且难以适应这?样的场景,更?何况是郁瑟,她本?来就缺乏家人关爱,心思更?加细腻,宋清和池欲这?两个和她关系匪浅的人都冷落她,即使郁瑟事先有心理准备也难免觉得有落差,池欲对此心知肚明。
池欲也想过郁瑟事后会不高兴,但?他?没猜到?郁瑟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她当时看?池欲的那一眼几乎要落泪了。
池欲本?打?算带着她出去聊聊这?件事,好好哄一哄,他?本?意也不是要郁瑟难过。
但?天不随人意,易感期来得太突然了,当时的状况池欲实?在没法和她聊什么,他?都讲不出话还怎么哄?
池欲了解郁瑟的性子,这?些事他?不提郁瑟也绝对不会有什么怨言,全埋在心里,他?不想郁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