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话不说捡起匕首冲回了房间,重重地扔在地上。
房内没开灯,宋慊也一直没睡,她坐在床上,看着地上匕首,又看着站在黑暗里身影,装傻道:“怎么了?”
宋承娣没说话,下一秒就扑上来,“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宋慊的脸上。
这一下宋承娣用尽了全力,宋慊被打得偏过头,脸上迅速浮起一片红肿。
宋慊舔了舔嘴角渗出来的血,回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宋承娣,笑道:“这么生气?”
宋承娣一把攥住她的衣领,将两人的距离拉近。
“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慊弯唇,眯着眼看她,“你看不出来吗?宋清明是我杀的,亲手杀的。”
宋承娣气疯了,又赏了她一耳光,“你疯了吗?刘光棍那事我姑且可以装傻,那这事怎么算?就算你弄死了宋清明,我也可以装傻,装作不知道,你做了什么?逼我知道你是杀人犯,把作案工具拿到我面前,你是想昭告天下?”
“不,”宋慊摇头,她看着宋承娣的双眼,“我只想告诉你,我有多残忍,我有多恨他。”
宋承娣猛地推开她,“我不想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在此之前,你是我的妹妹,现在呢?要我成为你的共犯吗?”
宋慊自顾自地整理凌乱的衣衫,低头漫不经心道:“你早就是我共犯了。”
宋慊抬头看着她笑,声音轻佻。
“姐姐。”
宋承娣气得还想抬手打她,却一把被宋慊抓住搂紧在怀里,宋承娣想挣扎,宋慊的手臂却箍越紧。
宋承娣张嘴咬她,宋慊痛得吸了口凉气,却还是抱得很紧。
“咬吧,如果能让你发泄的话。”
宋承娣松了口,喉中哽咽一声,,她紧紧回报宋慊,泪水忍不住地滚下,落在宋慊的肩颈下,像要被烫伤。
宋慊去亲吻她的眼泪,手像给婴儿拍背一样安抚着她。
“你记得吗?我之前说过,我们是唯一的家人。”
最后一吻落在嘴角上,宋承娣尝到了泪水的味道,宋慊将手伸进她的衣服,冷得她一抖。
“从此以后,你只有我,我只有你。”?
040|第四十章
宋清明下葬那天,乌云密布,下了场潮雨,是羽绒服挡不住的寒。宋慊撑着把宽大的黑伞,站在宋承娣的身侧。
淅淅沥沥的雨越下越大,隐约有雷电穿梭在云间,身后三个姑姑嘴里念叨着什么,宋承娣没听清,回过神时,身后早已没了人影。
天黑了下来,这场雨有秦桂离开的那天那么大。
宋承娣拉着宋慊在碑前磕头,宋慊难得顺从,她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弓起背脊,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下。
对于这个所谓的父亲,在宋慊心中的形象总是稀薄片面的,是一抹化不开的浓郁仇恨,而在他死后,这份变态到畸形的怨憎,在夹缝中竟生出了一缕幸存的感激。
宋慊起身,抚去布料上的尘土,抬眼只见宋承娣还跪在原地,雨水早已浸湿了裤腿,她双手合十,双眸紧闭,口中念念有词:“生前你亏欠了我们许多,死后祝你长眠安息,如果有怨气,冲着我来,不要缠上宋慊......”
宋慊微怔,突然明白这缕无厘头的感激从而何来,她的目光凝聚在宋承娣风雨中单薄的背影。她是得感谢,感谢宋清明将宋承娣送到她身边。
念完一串,宋承娣睁开眼,又磕了三个头,宋慊将她扶起,额上已然有一块青紫。
其实听奶奶说,宋承娣是在农村里接生的,出生的时候被脐带缠住了脖子,匆忙解开后,怎么也哭不出来,接生的人急得团团转,那时候宋清明年轻粗鲁,直接闯进来一把薅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