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上前,“表弟好差的记性,不久之前,我们不是才见么?”
叶锦苏眸色微压,笑得不动声色:“表兄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谢渊目光下移。
就是这只手……
他忽然抬手,叶锦苏反应格外敏锐的后撤半步。
他眸子微眯,捏住她的手腕。
叶锦苏在军中多年,有武在身,反应极快,腕子一压便反被动为主动,压在他的手背上。
他指尖一旋。
她掌心一翻。
两只手迅速过了七八个回合,直至秦昭芸走来:“苏儿。”
叶锦苏眼角余光扫去,悄然无声的收手、退步,拉开距离。
“表弟好身手。”谢渊望着她,笑意不达眼底,明明是读书人的斯文作派,眼底却有几分算计般的深色。
复而看向走来的秦昭芸,扬声唤道:
“三叔母。”
秦昭芸这才看见谢渊,温和一笑:
“苏儿,快来见过大公子。”
叶锦苏抿嘴,看见谢渊唇角弯弯的在笑,又看了一眼秦昭芸,这才双手作揖,恭友的弯腰:
“恭喜表兄,高中状元。”
谢渊抬手虚扶她一把:
“表弟如此大礼,太客气了,为兄受不起。”
“大公子为恒明侯府争光,自然受得起,若苏儿能有大公子十分之一,我这一生便知足了。”秦昭芸温笑道。
谢渊睨视叶锦苏,矜冷道:
“三叔母此言差矣,日后得空,我可以指点表弟。”
“当真?”
秦昭芸意外高兴,“苏儿,还不快多谢大公子。”
“娘……”
娘明明是长辈,跟此人说话时,却小心翼翼,甚至讨好,仿佛这人才是尊长。
那她呢?
她的辈分仿佛被拉得比他低了两截。
可让他占了便宜,得意上了。
“表弟刚回府,还不适应,不碍事,三叔母还请自便。”谢渊勾唇一笑,擦着叶锦苏的身侧而过,指尖却不慎从她宽敞的袖中勾出来一块手帕。
他脚步微顿。
这是一块梨黄色,绣着竹叶的手帕,刺绣娟巧精致,仿佛带着若有似无的暗香。
回头看了一眼跟着秦昭芸进主院的叶锦苏。
堂堂七尺男儿,袖中却揣着一块梨黄色的手帕?
主院内。
三房的人全聚齐了,姨娘、少爷、小姐、奴仆……多不胜数,你一句我一嘴,声音凌乱的听都听不过来。
秦昭芸带着叶锦苏,去自已的位置上。
但由于位置都是事前备好的,没人料到叶锦苏会突然回来,自然没有她的位置,秦昭芸只能叫人搬来一张凳子,挨着她一起坐。
虽然有些挤,但好在叶锦苏清瘦高挑。
老夫人坐在正中间的主位,笑呵呵的与晚辈们说着话,而谢渊犹如众星捧月,众人快要将他淹没了。
人来齐了,下人们一一倒酒上菜。
谢兰欣捏着手绢,掩着嘴角时,与那端酒壶的下人对了一眼。
那下人眼神暗闪。
低下头。
走到叶锦苏身旁倒酒时,忽然手腕一撇,酒壶撞倒了杯子,摔在地上。
啪!
一声碎裂的声音,乍然而起,十分突兀。
“怎么回事?”
下人急忙跪地求饶:“老夫人息怒,奴才并非故意的!锦苏少爷挤在这里,奴才一时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