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聘书。
落款是十年前。
红纸展到最后,一根银针穿过纸张,垂下来一条细细的红线。
昭明拿起银针,取下红线,递给李燕宁,他的眼睛好亮,比头顶的太阳还要灼人。
李燕宁替他戴上,银针穿过耳洞,一小截细细的红线垂下他的耳垂。
昭明唤她:“妻主。”
“嗯。”李燕宁说。
李燕宁和昭明在庄子上住了三日,他们倒是清闲,谢容真在府中忙了三日,理出了长长的聘礼单子。
第四日一早,李燕宁骑马走在最前,一路敲锣打鼓,身后十里红妆,去丞相府提亲。
谢容真已经知道李燕宁娶公仪笙是另有他用,并非真心,可她仍然不能理解,李燕宁为什么就笃定公仪笙以后会和李宓搞在一起?
同样让她不能理解的是,昭明竟然还是笑着送李燕宁出门的,像个送妻主出门的小夫君一样站在门口望着仪仗远去。
谢容真真怕这府上就剩下她一个正常人了。
她走到昭明身旁,斟酌了一下才开口:“我知道你必定难受,现下这里没有别人,你不必再强颜欢笑……”
昭明伸手在自己的衣领下摸了摸,手指勾出一根红绳,谢容真被他的动作吸引去看,见那红绳下绑着一枚圆形玉佩,静静垂在昭明胸前。
是李燕宁从不离身的那一块。
谢容真缓缓瞪大了眼睛:“这是……你、王爷她……”
昭明又把那块玉佩放回衣领之下,扭头看她,“我们怎么了?”
怎么了?
谢容真火气上涌,午睡起来嘴巴上就起了两个燎泡,她去何大夫处,一边等她抓药一边抱怨:“你说说我在这个府里我算什么?这都是什么事儿?”
“王爷娶公仪笙,为了什么,我不知道,现在她和昭明,两个人……我也不知道,我、我还有地位吗?”
“我是她的谋士!我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干!为了谁?气死我算了!”
李燕宁的声音幽幽从背后传来:“你不知道什么?说来听听,我告诉你。”
谢容真背上一凉,回过头去,见李燕宁靠在门框上,向她挑了挑眉,“说啊。”
谢容真:“你和昭明……”
李燕宁:“他身上有什么,你不是瞧见了吗?”
第225章 女尊之君夺臣妻的臣16
谢容真:“你给个准话,这关系到我往后见他的态度。”
李燕宁抄起手来,漫不经心地问:“怎么?往常你见他,还不太恭敬?”
何大夫抓药的手慢下来,耳朵早就高高竖起。
谢容真:“……算了,我懂了。”
“你不懂,”李燕宁说,“公仪笙入府后,昭明就只是我的侍卫,我对公仪笙,情深不渝,这事儿朝野百姓,可是都知道的。”
李燕宁在谢容真一副见鬼了表情下笑起来,“去吧,吩咐阖府上下,公仪笙进门后,他的耳朵里不能听到一丁点儿我和昭明的事儿。”
她又说:“你有点儿事做,才不会整天想东想西,你出去看看,哪个女人像你这样?”
何大夫背过身去悄悄笑起来。
李燕宁也没放过她:“还有你,我寻到一个神医,就住在落霞山,她说噬心毒的解药需要炼制三月,所需药材皆可在落霞山中采摘,你收拾一下,明天我安排车马送你过去。”
“神医?”
何清溪自诩医药天下第一,她问:“敢问王爷,那神医姓甚名谁?师从何处?”
李燕宁:“你自己去问。”
“让你去,是为了让你守着她,免得她给我乱下毒,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