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傅让夷也用手臂轻轻地圈住了他的腰。
祝知希忽然说:“我想变成一只章鱼。”
这句话很?莫名, 很?突兀。他知道。
傅让夷的轻笑蹭过他耳廓,祝知希的耳朵很?快就热起来。
他以为傅让夷会问“为什么”。如?果他问了,祝知希也有些?不好意思?回答。他只是单纯觉得,一双手臂拿来拥抱远远不够,越多越好。
但傅让夷没问,他说:“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祝知希问。
傅让夷没有正面回答。他似乎沉思?了片刻,说:“你?变成一只灯塔水母吧。”
好古怪的对话。
“为什么是灯塔水母?”他不死心追问。
傅让夷顿了一会儿?道:“因为漂亮。”
“你?嫌弃章鱼啊。”祝知希告诉他,“章鱼的触手可是很?有力?量的。”
傅让夷没有言语。
好吧,水母就水母吧,祝知希紧紧地抱着他,心想,他喜欢什么就是什么了,反正水母也有很?多很?多触手,也可以用来抱他,缠住他。
他好在意,所以在心里,将傅让夷给的答案读了又读。于是脑中?真的出现了半透明的水母,蘑菇似的,在水波中?浮动,丝线般的触手随波飘舞。然后祝知希想,会不会傅让夷其?实比较喜欢温柔的拥抱?
于是,他一点点放松了双臂,像水母一样搂住他,手柔柔地向上,试探性碰了他的后颈,轻轻地抚摸。
但傅让夷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还在好奇腺体的事,所以自顾自地,开始了新?一轮地自我解剖。
“很?多小孩儿?十二岁就开始了腺体的发育和分化,我是全班最晚的一个。”
听到他开始说话,祝知希忽然又感到伤感。莫名觉得傅让夷像一只很?渴望被领养的小狗,很?乖很?主动地站起来,朝着他做“拜拜”的动作。
但他没有打断,他知道,说出来会好受点。傅让夷的沉默,归根到底是没有太多能听他说话的人。
“嗯。”祝知希靠在他肩头?,“我是十三岁分化的,当时好多人为我可惜。”
“可惜你?分化成Beta?”
“对啊,好多同学以为我应该是A或者O,但是我自己很?开心,因为以后可以不用好好听生理课了。”他故意逗傅让夷,果不其?然把他逗笑了。
当时的祝知希对性别没多大概念,但周围的人似乎都存在一定的偏见,觉得他是Beta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这当然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祝知希,毕竟那?时候他还年?幼,思?想并不健全。
不过他回到家里,大祝和老?祝却给他举办了一个轰轰烈烈的惊喜派对,并不整齐地大喊“热烈庆祝祝知希分化为Beta!”。家里布置得很?隆重,隆重得有些?好笑,彩带喷了他满头?,三个人手忙脚乱地摘了好久。
当时他问老?祝,哥哥是S级的Alpha,但我是Beta,你?会不会觉得有点可惜。
老?祝还没回答,大祝就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很?大声说:Beta怎么了?Beta是国家栋梁,是进化最完全的性别。你?搞什么性别歧视?
他们站在一地彩带和花瓣上吵架,互相往对方脸上抹蛋糕,休战后,老?祝才靠近,告诉他,Beta是最自由的性别,可以选择任何人、任何生活。
“如?果我是你?的同学,我只会羡慕你?。”
傅让夷的话把他从回忆中拉出来。
他笑了,在傅让夷的怀里抬起脸,用透亮的双眼望着他:“如?果你?是我的同学,我会天?天?烦你?。”
他又说:“想都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