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真听闻此事,心中微诧,她是李燕宁的谋士,知道的自然比旁人更多,饶是最近李燕宁举止怪异,似有单独的谋算不曾告诉她,她还是从记忆里的蛛丝马迹里隐隐猜测到

李燕宁是真要娶公仪笙了。

为了迎王夫进门,提前清理婚前的风流债。

连她都知道,这些天昭明在外头,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殚精竭虑为李燕宁找人。

李燕宁又怎么会不知道?

面对李燕宁,昭明一向傻,她只需要随意寻个由头发落他,他不但不会怨恨,反而会觉得是自己做错了,应有此罚。

谢容真想起李燕宁在马车上似真似假的那一句:“我想娶他,就不能是我喜欢他?”

十年恩情,转瞬即抛,公仪笙还未进门,李燕宁就在顾及他的体面,难道,她真的喜欢他?

谢容真太阳穴突突地疼,主公本就时不时发疯,若是又沾染了所谓的情爱,只怕日后更癫。

她休息了半日,实在放心不下,去主院求见李燕宁,却被告知,李燕宁出去了。

“去哪儿了?”

“说是得了前朝张俭的骏马图,丞相的原配纪氏生前痴迷张俭之作,奈何至死都未得到一幅真迹,王爷便将此图送去结交。”

公仪徽对纪氏情意寥寥,哪里会在乎他生前的遗憾?

……只有公仪笙会在乎。

谢容真脚步虚浮地走了,走到一半,揉着太阳穴转头去寻何大夫。

她怕疼,不愿扎针,只让何大夫给她按按。

何大夫手头事一堆,骂骂咧咧让她等着,在柜子前抱着石钵把药杵捣得砰砰响,整个屋子里都是药臭味儿。

谢容真抬袖掩鼻,“你这是在做什么?”

“还不是昭明,”何大夫说,“他昨夜在主院外跪了一夜,后半夜雨下得那样大,他后背有伤,淋到天明,人都快烧糊涂了,现在人还躺在隔壁呢。”

“他往常再重的伤都受过,哪里倒下过?我看啊,就是被王爷伤了心,人啊,身伤了,还能撑着,心被伤了,就像那纸老虎,一戳就倒。”

“唉,”何大夫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王爷到底要娶谁啊?”

谢容真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一想起这个她太阳穴更疼,自己伸手揉着,边揉边说:“我会规劝王爷,情情爱爱,不是我们女人所谋,她今日会为了那个男人牺牲昭明,明日,说不定会为他牺牲掉我们的大业!”

“你的意思是……王爷是真心喜欢那人?”何大夫恍然大悟,连忙追问,“到底是谁?是哪家的公子,这样大的魅力?”

谢容真不欲再说这个,她问:“你这药还要弄多久?我头疼得紧,你要是在没空,唤你的徒弟来给我按。”

何大夫撇撇嘴,“你告诉我,我就先给你按。”

谢容真:“你不必知道,王爷不会娶他!我会以死纳谏!”

她站起身,朝门口走,“你那个徒弟呢?她在哪儿?钟捷!钟捷!”

她把房门“哗啦”一声拉开,却见昭明惨白着一张脸,就站在门口。

谢容真手扶着门框,止住了脚步。

何大夫抱着石钵,手上药杵不停,“咚咚咚”地躲进里间去了。

只留下谢容真与昭明面对面站着,谢容真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听说你病了?好好养着,我先走了。”

不等昭明回话,谢容真就从侧边飞快地溜走了。

第218章 女尊之君夺臣妻的臣9

而此时丞相府,李燕宁的马车缓缓离去,她留下的那幅骏马图被公仪徽派人送到菡萏院,公仪笙缓缓打开卷轴,待看清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