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若竹语气变冷:“她再如何,也是皇室中人,是我姑姑。”

薛从镜见他确实生气,便笑着向他赔罪,心中却不屑,当年可不就是窦若竹父亲做局,让安王当着众位朝臣发疯的吗,如今,他来装什么好人?

公仪笙静静听完这一场戏,场中的青衣女子已经骑上马背,她身上没有多余的配饰,衣裳发髻都很利落,看上去,清清爽爽,温和儒雅,不像个疯子,倒像从前传闻中惊才绝艳的太女殿下。

不过那也是太久之前了,久到成了传闻,现在谈起她,人人都只会说一句那个疯子。

难怪呢,她能看出他的愁。

她的境遇,也不比他好出多少,他尚有盼头,她的一生,却是难有了。

幕离下公仪笙转过眼,目光不再追随着李燕宁,奉书却捏着拳头,很是气愤,“他们怎么能那么说安王,我与她说过话,她是个温柔的好人。”

公仪笙低声说:“这不是我们能讨论的,闭嘴。”

那侍臣已不知去了何处,公仪笙四下望了望,没见到人,便想回到屏风那边。

站在不远处的公仪萧往这边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场中的赛马已逐渐进入高潮,围观的女子们均起身拍手叫好,李燕宁的白马在马群中很是突出,落在一个不前不后的位置。

公仪笙挽着奉书,正准备趁人多离开,他斜后方不知是谁突然伸手一推,他脚下不稳向前扑去,连忙抓紧了奉书才稳住脚,幕离的系带却在此时断开,千钧一发之际,那斗笠眼看就要从他的头上掉落下来

一阵突然加速的马蹄声骤然响起,高贵漂亮的白马掠过,斗笠下的白纱随风飘起,勒马声就响在耳畔,公仪笙惊慌的眸子透过扬起一角的面纱与马上那位安王短暂地相望,白纱落下,公仪笙最后的目光里,是李燕宁抬起的手腕。

她稳稳地扶住了他的幕离。

第215章 女尊之君夺臣妻的臣6

公仪笙慌乱过后,平静下来,他伸手扶住幕离另一边,向后退了两步,朝李燕宁行礼,“谢安王殿下。”

“不必言谢,”李燕宁垂眸看着地上他断裂的幕离系带,意有所指地说,“公子的系带断得好生齐整。”

她看向人群中的窦若竹,“小竹猜一猜,这是为什么?”

窦若竹走到前面来,他的侍臣已替他捡起那根系带,他接过来看了看,对李燕宁道:“想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想让公仪公子出丑。”

他朝李燕宁恭敬一拜,“若竹会查清此事,请姑姑放心。”

“这就对了,你是郡王,是李家人,京中男儿的表率,遇到不平事,就该出来主持公道,”李燕宁笑着,伸手摸了摸窦若竹的头顶,“小竹,好像又长高了不少?”

李燕宁高坐马上,窦若竹仰头望着她,“是姑姑许久没来看过我了。”

李燕宁收回手,言语之中有掩藏不住的落寞,“我病着,甚少出门,非是冷落你。”

窦若竹连忙宽慰她:“我都知道……我没有怪姑姑的意思。”

李燕宁淡淡一笑,没再多说,前面马赛胜负已分,今年的探花秦如珺夺了魁首,得了一颗珍贵的东珠。

李燕宁下马来,摸了摸白马的鬃毛,同窦若竹告别,牵着马离开。

窦若竹望着李燕宁的背影,他身侧的侍臣拉拉他的衣袖,小声提醒:“公子。”

安王身份敏感,公子不该与她当众表现得如此亲热。

此事若是传到陛下耳中,又教陛下怎么想公子,怎么想窦家?

窦若竹收回目光,手里紧紧捏着那根系带,回身扫了一遍在场的人,他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今日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些龌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