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这场戏算是一场小高潮,要拍很久,一直闭眼睛的植物人黄小善就像病房中的桌子椅子,只是个活人道具.她眼睛闭久了,再紧张的神经也松弛了,一松弛,睡意就来了.

隔壁病床,汪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水跟佘说是安胎的中药,逼她喝,佘说是堕胎药不肯喝,药碗被两人推来推去,最后被佘成功拍飞.

只见黝黑的堕胎药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彩虹式圆弧,结结实实泼到植物人黄小善的脸上,突如其来的冰凉液体将她的瞌睡虫驱赶得一干二净.

好在她还记得自己演的是植物人,别说被泼水,就算被人砍也不能睁开眼,于是一直闭眼到导演喊卡.

她睁开眼,睫毛上都是水雾,从病床上坐起来,像小狗一样甩甩脸上的"中药".

怎么有股可乐的味道?

她伸舌舔舔湿润的嘴唇,还真是可乐,原来剧组用可乐当作堕胎药.

被"堕胎药"泼了一脸,她今天算是为艺术献脸了.

佘诗曼接过助理递给她的纸巾跑到黄小善身边为她擦脸,"小妹妹,真不好意思,刚才我演得太投入、没控制好力道才扫飞药碗,幸亏你没睁眼,不然穿帮了这场大戏就得重演了."原来是拍摄意外,而导演知道出现意外也没有喊卡,让演员把戏演完.

黄小善接过佘诗曼的纸巾自己擦,边退下场边摆手说没关系,经过导演身边时甚至被他夸了一句.

她对这个臭骂过她的导演还心有余悸,深深鞠了一躬,撒丫子跑开了.

导演问副导:"喂,我的脸很可怕吗?"

副导昧着良心说:"怎么会,现在的小妹妹不懂得欣赏大叔的魅力而已."之后几天,黄小善只要学校一没课就自己坐小巴去影视城打酱油.因为场务小头目对黄小善太子妃的身份存疑,所以马屁拍得不连贯,塞给她一个植物人的"大角色"后就没下文了,而演植物人时的歪打正着也没有给她带来什么特殊的待遇.

她要么在佘诗曼的这部台庆剧里演路人甲乙丙丁,要么跟着痘痘脸去抗日剧、古装剧里演死人,在片场唯一做的正经事就是满场瞎转碰瓷演员,然后死皮赖脸求他们合影签名.

慢慢的,还真让她在手机里积累了很多香港的明星大腕,还有几个来港拍戏的内地明星.

唉,这个女人的虚荣心全用在这种小儿科上了,她是不是傻?

第四一四章 小五偷吃?

前文夸过黄小善是块演妓女的料,这不,她的机会来了。

根据剧情需要,男主要抛下怀孕的女主去酒店召妓,妓女这个角色无疑成为女龙套们的香馍馍。

因为和男主有对手戏,所以曝光率高;又因为演的是特殊行业,所以劳务费高;外加几句满含情感的“淳朴”台词,简直不要太好了这个角色。

领队来挑人的时候,一众女龙套磨拳霍霍,互相推搡着往前挤,唯独黄小善偷偷缩到部队后方。

她呢,是一个庞大家族的家主,有家室,要守妇道,来影视城打酱油只为追星,演演路人或死人,小打小闹即可。妓女这种对演技要求极高的角色不是她能胜任的,她能不能被挑中都应该退后一步,把机会留给有真材实料的人。

要是被家里的五指山知道她打酱油打出品德问题,任她如何巧舌如簧地解释这是演戏、是假的,他们也会捂起耳朵装聋子,然后集体批斗她。

畏夫狂魔黄小善打了个寒颤,心想她已经为艺术献脸了,献身就不必了。

然而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向来怕什么来什么,领队一挑就挑中缩在最后面的黄小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