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全心里最担心的,可不是眼下崎岖不平的土路:“希望那寡妇不要改嫁,不要搬家,不要外出,这样才好。否则我们这么远赶来,可要白跑喽!”

“早知道坐船来了。”

“坐船得三天才能到,让我等三天才知道真相?对不起,我办不到。”

“我也就是发发唠叨,我也不愿意等三天呀。”小安说道。

吉普车又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江边的一个小渔村。

下车以后,老全抬头望着还没有变暗的天色,感到一丝满意。

“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到了,不错不错!”

“只怕是晚上睡觉的地方难以解决了。”小山叹道。

“你还想睡觉?只怕是机会渺茫哇!”长年的刑警经验,让老全预感到今夜也许将是一个不眠夜。

“为什么?”

“因为我们已经非常接近真相了。”

小安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满是泥土的吉普车,毕业参加工作以来,他已经跟这位老全警官一同在这台车里度过好几个难忘的夜晚了。每次睡在车里的时候,他都有种感觉,他感觉他的职业就像是这个城市的值班员,百姓们都在安寝,他们在为他们守夜。

老全和小安经过打听,来到了一处偏僻的人家。这户人家离村落较远,孤立在一个小土坡上面。坡上种了几棵树,院墙年久失修,残破不堪。一扇木板院门,上面布满裂痕,虽然已起不到什么保护作用,却依然紧紧地闭合着。

小安上前敲门,良久,才有一个中年妇女出来。

那妇女隔着院门在里面问道:“谁呀?你们找谁?”

“大姐,请问这里是詹向军家吗?”小安问。

大门内的妇人愣了一下:“我……我男人死了。”

“我们知道。”老全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你能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吗?我们是锦绣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

妇女小心翼翼地通过两扇木门中间的缝隙看了看老全和小安出示的证件,才极不情愿地把门锁打开。

“你们是警察?”妇人一头雾水。

“我们能进屋讨口水喝吗?赶了一天路了,带的水都喝完了。”老全笑道。

“我们是专程来找你的,你别紧张,我们就是想了解点情况。”小安补充道,“关于你丈夫的。”

妇人把两位警察让进屋里,给他们倒了两杯白开水,仍旧是一脸的疑惑之情。

老全环顾室内,见家中摆设十分简单,估计这妇人平日生活十分艰苦。

“你丈夫去世多久了?”老全关心地问。

“能有……一年多了吧。”

“怎么死的?”

“在江里打鱼,为了救落水的村民,淹死的。”

“呦!还是位英雄!”小安忍不住称赞道。

“哎,真应了那句话,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虽然事情过去一年多了,妇人仍旧未从悲痛的情绪中走出来。

“那你现在靠什么为生呢?”老全问。

“去山里采点蘑菇、木耳或是野菜,晒干后卖到县里去。”

“靠山吃山,靠江吃江。你们这有山有水,就是交通不畅,才导致你们这变成了穷乡僻壤。其实要是好好开发一下,会很富裕的。”小安感叹道。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吗?”

“好,那咱们就言归正传。”老全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丈夫詹向军的腿上,是不是打过钢钉?”

“是呀。你怎么知道?”

“是不是八颗?”

“这你都知道?!”

“我不但知道,我还知道他在哪里做的手术,以及什么时候做的。”

“他咋了